“您二位,蔥花、香菜要不要?”老闆邊留意前方往鍋裡下面邊側着身子問我們。
知柱俯身向溪初湊近:“你要蔥花,香菜嗎?”
像是怕溪初不敢直接大聲回老闆似的,不過真的很貼心,這也正是溪初需要的。
“不要香菜,你可以讓老闆往裡面加點鹹菜嗎。?”溪初湊近,靠在知柱耳邊小聲說。找老闆額外要加點東西這些事,雖然不是超乎常理,但總會讓人覺得臉皮不夠用。
知柱撲哧的笑了一下,然後就走到老闆身邊說了兩句,又快速回來坐下。
我們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兩個人都不禁發呆。如果可以和知柱讨要一些東西的話,我絕對會想要她的膽量、勇氣以及讨價還價的秘訣。雖然每次砍價,遇上老闆的都不高興,但知柱總能站上掌舵人的位置,氛圍好不好全由她掌控。
“沒了哈,沒了哈,老闆,再多一分錢都沒有哈。”笑嘻嘻地說着最冰冷的話。
“唰”一下奪過老闆娘手裡的彩條,看準形勢,立刻放錢走人,“老闆娘,貌美如花,沉魚落雁,今年必賺票大的啊。”
“老闆,開門做生意,你讓一分,我退一寸,在便宜點。”
“去去去,什麼一分一寸的,這段布就九十錢,少一錢都不賣。”
“咳咳”,情況不對,知柱上下打量起店内裝飾,角落裡立着兩根魚竿,頭一歪,手扶着下巴,讨價還價中的祝福句就來了,“老闆大度,釣上來的魚也大肚,别緊抓着這三十錢不放了,釣魚又不能釣上布來,就五十錢,五五大順,永不空杆。”
但是老闆聽着臉上好像一塊紅一塊綠,惱羞成怒,“誰誰誰,誰空杆,六十六十,還在那五五大順,六十拿走。”
能砍到六十也不錯了,付了錢就趕緊往店外走,店老闆的壓迫感不比府裡的人發瘋來得少。
“您二位的面好了。”老闆把兩碗熱騰騰的面端了過來。一碗沒蔥花也沒香菜的肉絲面,這碗面絕對是世界上最無聊的面,不過另外一碗加了鹹菜還有蔥花,湯底也換了一個顔色,“我這碗面老闆沒讓加錢嗎?”
“鹹菜很貴嗎?”知柱邊拌着面,把上面的配菜均勻地混到湯面裡去,邊開口問道。
“主要是,這面感覺和你都不是同一碗了,真沒事嗎?”溪初還是有些疑惑和不安。
“沒事沒事”,知柱吹着面上的熱氣,“就點鹹菜而已,不是啥值錢玩意,沒事的昂。”
……
吃完二人就走路回府裡,路上原來低矮灌叢,現在也能從開出什麼花來知道它是啥樹了。
“好香啊。”溪初深吸了一口說道。
“栀子香,而且栀子的花瓣厚,香味也重。”知柱說着已經走到一棵栀子花旁,蹲下,找了多全開了的栀子花,兩指指腹在上面搓揉,沾了些花粉。
“栀子和白月亮好像,都很漂亮,在祠堂裡那晚就是白月亮。”溪初看着知柱手裡的花有些出神,也伸出手搭上那朵花,摸着花瓣邊緣的起伏,厚實的花瓣,摸上去稠稠的,安心又舒服。
帶了花粉手指,湊近一聞,溪初蹙了下眉,“好像還是該拿遠了聞。”
“咔哒”一聲,知柱從樹枝上折下了那朵花,兩指夾着,無名指把溪初把右耳的頭發撩到耳後,手指擦過耳廓,不自覺地被拉近的距離點燃升溫,瑩濕的眼眸就在咫尺之距,近到在溫暖的呼吸随花香一起靠近。
靠近時溪初不自覺地眯眼,随着發間被栀子花枝輕輕擦過,才将眼睛慢慢睜開,睫毛劃過緩緩退出的手。
“很漂亮,比白月亮還漂亮。”知柱收回手後,就撐在膝蓋上,托着下巴,歪着腦袋看着溪初淺淺地笑,不時将溪初左側被風吹亂到臉上的頭發,輕輕撇開。
溪初還沒回過神多久,思緒又飄走了。。
“小溪陪小花,頂個小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