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自然是系統空間裡的那位“晏清舟”。
【一般是普通的驅魔任務。哪怕你現在是景安塵之徒,葉琦也不可能放下心和新人合作危險的委托。】
喻聞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隻要不是讓她打蒼白魔女級别的存在,她就能在這次任務中放松放松。
想到這裡,她不禁納悶。
“為什麼我一個普通人,新手任務是解決魔女襲擊和魔傀宗門啊……”
少女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軟枕中,抱着被子,滿臉不悅。
這“新手”任務,哪怕加上大乘期的晏清舟作為隊友,最好的結局也隻是兩人逃脫。
【如果那個‘我’是全盛期……】
但可惜,沒有如果——因為她把檔存在進入流霜宗的那一天了。
就在她暗中感慨的同時,她發現手镯上傳來一陣奇異的波動。
他怎麼了?
喻聞心心底疑惑,試着向手镯的另一頭問道:
“在嗎?”
對面遲緩了一會,男聲才慢慢開口:“……聞心?”
“你那邊出什麼事了?”
“我無礙,”他又頓了片刻,“為何如此發問?”
還問她為什麼?難道不是他先聯絡她的嗎,喻聞心腹诽道。
“我感受到手镯有奇怪的靈力波動,便尋你了解一下情況。你那邊沒事就行。”
對面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依舊溫和,“明日,第一次任務,聞心,早些休息。”
細碎的詞句,和先前完整通暢的話語完全不同。
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病發了。
喻聞心微不可聞地蹙眉,“你那邊,不需要我叫師尊他們來幫你?”
“不必麻煩,一會……就好。”
另一頭的聲音卻愈發微弱、疲憊,手镯上的波動卻愈發強烈,喻聞心無奈地翻了個身,起床打開房門,離開。
以晏清舟的性格,病發時主動呼喚她不太可能,但——喻聞心擡起手,看了看泛紅的手镯。
可若非他主動求助,那隻可能是那份血液契約的效果。
恐怕這份求助并非他有心之舉,一個人無論多堅強剛毅,在痛苦的折磨下,心中總會不可控地期待家人朋友陪在自己身邊,熬過苦海。
心靈的通訊對二人來說,确實更便利了。喻聞心的笑得有些無奈,她沒想到晏清舟病發時,居然會下意識地呼喚她。
還好修仙者不需要睡眠,否則她可沒那麼好心專程跑一趟。
在黑暗中,喻聞心放輕步伐,來到了白衣劍尊的房間。
皎潔的月光穿過紙窗,照進房中,映出榻上之人的模樣。
青年的指尖陷入被子裡,眉目緊蹙,軀體微微蜷起,壓抑地顫抖着。
哪怕喻聞心溜進他的房中,他也出手攻擊之意。
“要是魔修,你早就死不知多少次了。”
清脆的嗓音傳入晏清舟的耳中,他努力擡起沉重的眼皮,可疼痛和虛弱在消磨他的意識,他的眼前模糊一片,隻能勉強看見有個嬌小的身影站在他的床前。
屋内的香氣愈發濃厚,那并非毒物,而是被點燃的安神香。
“聞心……”
他瞳孔渙散,心口的銳痛一陣又一陣地沖擊着大腦,但眼前的少女,是喻聞心沒錯。
是夢嗎?
“我幫你重新點了安神香,不出意外,等會應該能睡個好覺了。”喻聞心俯視着他,别過頭,無視他茫然渙散的目光,轉身離去。
意識逐漸變得沉重,晏清舟伸出手,想挽留那離開的背影,手卻無力地摔回榻上。
心髒的痛楚在遠去,疲累的眼皮終于合上。
今夜,他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
第二日。
在景安塵的一番叮囑後,哪怕是身嬌體弱的晏清舟也特地出門,為喻聞心送行。
那陣仗,不知道還以為是送終呢。
“一路平安。”
晏清舟的視線死死黏在她身上,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家夥這麼粘人,喻聞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向二人告别,做好臉上的僞裝後,喻聞心捏決,迅速飛向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