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盡頭的密室出來後。
喻聞心好奇地叫住裴明雪:“那我們現在要去玄影衛那裡嗎?”
她有點好奇自己未來的同僚,從裴明雪的話中,不難猜出,前陣的弟子出任務是以小隊為單位。
哪怕她是景安塵的徒弟,批了層馬甲,也不能免俗。
和裴明雪對上目光後,他認真思索了半響,搖搖頭:
“不是現在。
“今晚申時,我會來找你。”
申時……喻聞心記下時間,正準備應下,卻聽見景安塵那悠悠的話音:
“如無意外,今晚就能見到你的隊友了。”
那她還得做好僞裝,要是被人認出是流霜宗的叛徒,可就不妙了。
思此,她笑了笑,被通緝的凡人喻聞心,和星隕谷掌門的小徒弟有什麼關系。
看着眼前笑得輕快的少女,裴明雪不禁在心中感慨,真是後生可畏,他竟然被小他這麼多年的弟子擊敗了。
他在暗中感慨,而兩人的師尊景安塵,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倏地,景安塵面帶微笑地發問:
“阿心,你當過領隊嗎?”
什麼領隊?總不可能是隊長吧?喻聞心瞳孔一縮,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哪怕是前世,在獵妖隊裡,她也是被隊友诟病拖油瓶的廢物!
怎麼可能當領隊,她毫無經驗好不好!喻聞心的眼神從震驚轉為不忿,覺得自家師尊在拿自己尋開心。
“當然沒有。師尊,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而一旁的裴明雪,表情比少女還不可思議,皺起眉頭:“師尊,秦心師妹實力不弱,但她沒有領過隊,更沒有和同門合作除魔的經曆……您這樣做——”
景安塵擡起手,打斷青年的話:“隻是和阿心開個玩笑罷了,我有分寸,你不必如此緊張。”
那模樣,跟真的一樣,喻聞心屬實被吓到了。
如裴明雪所說,她沒有多少協同作戰的經驗,作為孤狼單打獨鬥,哪怕對方是大乘期修士,喻聞心打不過,也能在極短時間内脫離戰場。
但若是帶隊,她要在乎的可就不隻是她自己一個人,她必須顧及同僚的生命。畢竟,除魔不是兒戲。
面對兩人刀鋒般銳利的目光,景安塵面不改色地攤攤手:“不過,阿心依舊是隊伍的主力之一。”
這是命令?喻聞心不經意蹙眉:“我沒那個本事——”
“不是作為領隊,”景安塵搖頭,溫柔說道,“是‘主力’。
“你知道前陣的獵妖隊,一隊修士有多少人嗎?”
喻聞心回想了一下,猶豫着回答:“在十到三十之間?”
考慮到星隕谷是醫修宗門,主要任務是救助受難的百姓與修士,再配合目的地城市的規模,這個數目應該很合理。
她前世在流霜宗曆練的隊伍,也就二十人。
但景安塵搖搖頭:“三到五人。”
出乎意料的數目,喻聞心愣住了。
見她面帶疑惑,裴明雪代為答道:“不同于普通弟子下凡曆練,玄影衛前陣的修士,任務是追殺作惡多端,處于逃亡狀态的魔物,而這部分魔物,修為多在金丹期與元嬰期之間。”
這涵蓋了魔修和魔獸,因此,修士大多以“魔物”一詞統稱二者。
普通弟子曆練遇上他們,幾乎必死無疑了,尤其星隕谷還是醫修門派——
回想起前世,喻聞心目光有些遊離,當時,若非晏清舟及時趕到,她所在的隊伍就要被一個金丹期魔修全殺光了。
所以才說是單獨的玄影衛,而非下凡曆練嗎……喻聞心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說,追殺魔物的人,都是宗門的精銳,而非普通弟子?”
景安塵點頭,臉上寫滿了“孺子可教也”,看得喻聞心十分不爽。
“所以說,阿心,”景安塵笑盈盈地看着她,“你現在可是星隕谷的精銳弟子喽。”
還特地加重着說“精銳”二字。
被他這樣說,喻聞心别過頭,“前陣的死亡危機可不輕,您這麼說也沒用。”
可回答她的不是景安塵,而是裴明雪——玄影衛領袖之一,他闆着臉,認真囑咐這位新來的師妹。
“近期魔物猖獗,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要輕敵。”
喻聞心乖巧地點頭,聽從師兄的囑咐。
“說起來,明雪,你待會打算去找葉琦?”景安塵問道。
“她是可信之人,”不知想到了什麼,裴明雪沉默半響,“至少,幻術使沒在她身上發現傀儡術的痕迹。”
少女瞬間明白,原來是被演武場的自爆傀儡事件整出心理陰影了。
可惜這位師兄不知她的真實身份,否則她還可以安慰他一句“别怕,我見過整個流霜宗都變成自爆傀儡呢”。
不對,好像是有點恐怖了,對這位裴師兄來說,似乎有點雪上加霜,喻聞心腹诽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找她。”景安塵對裴明雪說完,便伸出手,用力揉了下身旁少女的腦袋,差點弄亂她的發型。
“事務繁雜,我晚上可能回不來了。容煙到訪的話,幫我接待一下她。”
希望别再讓她幫忙煎藥了。
不光弄亂她的頭發,景安塵還要理直氣壯地吩咐她。
“行行行,”喻聞心一把拍掉他作亂的手,臉上滿是敷衍,“我會招待好她的。”
目送二人消失竹屋的門外,喻聞心松了口氣,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虛汗,一轉過身——
便看見晏清舟不知何時離開了房間,站在門口,正直直凝視着她。
也不知道剛才的對話,他聽見了多少。
考慮到大乘期修士的聽力,再加上景安塵貼心地沒有發動隔音結界,晏清舟多半全聽見了。
“幹嘛,你那什麼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