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聞心漂浮在高空,注視着地面的一切。
“信我的話了嗎?”晏清舟幽幽地問道。
少女隻是生硬地轉移話題:“你這神識看得可真清晰,就連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說到這裡,喻聞心不自然地卡了一下。
若昏迷中,他也能看清外界一切的話……豈不是說,她昨日在景安塵的面前嫌棄他,還給他灌藥之事也看得清清楚楚?
“你什麼時候恢複神識的?”喻聞心小心翼翼地問他。
他眼神平靜:“來到星隕谷後。”
也就是說,前面那些冒犯之事,晏清舟看得一清二楚。
“這、這樣啊……”
似是看穿她的心虛,晏清舟不緊不慢地繼續說:“我還以為,你會把藥潑我臉上。”
“啊哈哈,當着容煙的面,我哪做得出這種事啊。”
要不是容煙在,她直接把藥碗按他嘴裡,還輪得到他在這裡鬼叫。
她幹咳一聲,再次轉移話題:“啊對了,既然在你識海裡,那就好辦了,我有個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晏清舟的臉色凝重起來,安靜聽着她的話。
“你身上是不是攜帶着隐藏的秘寶?或者有什麼未覺醒的神秘血脈?還是說,體内镌刻着一把神器?”喻聞心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某種珍稀生物。
聽上去,簡直就是把話本主角的身世硬套到他的身上。
他靜靜聽完喻聞心那匪夷所思的問題,認真地沉思了一會,搖頭。
“沒有,”晏清舟否定了她的疑問,“非要說異常,便是我的變異冰靈根。”
但和喻聞心的空間靈根相比,這變異也不算多變異。
“你爹娘也沒有什麼遺落的血脈?”喻聞心有點不可思議。
“他們都是凡人,早在數百年前,便在魔修的襲擊下身死。”他平靜地回答她,就像在說其他人的事情。
“這樣啊……”貌似戳到他傷心事了,雖然喻聞心一向喜好迫害他,但也不至于沒眼力到在這方面捅他刀子。
“那,真的沒有神器認你為主?”
他靜靜注視她片刻,歎息道:“若我有,情勢也不至于危急到這個地步。”
确實是這樣,喻聞心仔細思考,前面的輪回裡,晏清舟在單方面挨揍,兩人基本上就是被對面按在地上摩擦,最好的結局就是逃離流霜宗。
晏清舟真的是虐文男主嗎,怎麼一點外挂都沒有,還不如對面無腦開幻術的季向甯。
“那你認為,為何那些魔修會一直追殺你?”
他努力思考了一會,再次搖頭,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
“我本以為,我殺了他們太多同僚,因此他們來找我複仇……”但事實并非如此。
晏清舟也不認為自己這個想法正确,魔修們雖有結盟,但以他們的脾性,難以長久合作,因此他們不會成群結隊去攻擊某個修士。
所以,他猜測這些魔修應當被人雇傭,專門來襲擊他。
他說出自己的猜測,希望喻聞心的預知能力能給他答案。
“很好,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然後,晏清舟不語,隻是凝視着她,眼光透出某種隐隐的期待。
“這麼看着我幹什麼,”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發麻,喻聞心後退半步,“難道期待我給你給你答案嗎?”
晏清舟點頭,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
“我要是這麼厲害,還會專門來問你?”喻聞心銳利地反問他。
青年的眼光瞬間黯淡。
看來她的預知能力還是有很大的限制,也是,逆天而行的術法,若無苛刻的限制,等待她的隻可能是更恐怖的反噬。
“聞心,可以的話,盡可能少用你的能力。”他眉目間滿是憂慮,“這種術法反噬極大,我怕你——”
“等等。”
喻聞心叫停他的話,“反噬?等下,在你眼裡,我的‘術法’究竟是什麼?”
“預知天機,看破未來,若使用不當,極可能會魂飛魄散。”他目光澄澈,直直盯着喻聞心。
少女嘴角抽了抽,預知能力啊……她的時間回溯,在晏清舟的眼裡居然成了預知未來。
“我的猜測,難道有很大的偏差?”看她臉色微妙,晏清舟繼續問道。
“沒有,你猜得很對,我的能力就是預知未來。”
喻聞心大方地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