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蘊藏寒氣的冰針穿透犯人的五髒六腑,再用鎖冥石制成的鎖鍊将其鎖進冰室。
“進入體内的瞬間,那針便會化開,其中蘊藏的寒氣便會傾瀉而出,肆意攻擊罪人的軀體。”
明明說的是酷刑,但景安塵一邊說着,一邊不緊不慢地抿了口溫熱的茶水,就像在聊家常。
“不過一般來說,也就關上一日,不會太過火的。”
喻聞心嚴重懷疑,并非是審判庭隻想關上一天,而是在這種情況下,犯人隻能活一天。
但讓她去救晏清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作為一位合格的前任師尊,喻聞心衷心祝福他早死早超生。
“别太樂觀,”景安塵看她一幅放松下來的輕快模樣,轉而開口道,“晏清舟是冰靈根,同時還是大乘期修士。對普通修士來說,承受一日的行刑已是極限。但他不一樣,我預估至少行刑三天。”
三天……她是不是可以當晏清舟是個死人了呢?
想起被斬斷經脈的痛苦,喻聞心差點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師尊,我們要不今晚吃點好的,擺個宴席?”
此話一出,景安塵瞬間嗆咳了幾下:“晏清舟果然虐待過你吧!”
“哪發生過這種事情啊!”喻聞心越笑越開心。
細細思考,一個男子衣衫不整地進入女子的房間,他看了看喻聞心的開懷大笑的模樣,暗中歎氣。
居然被自己的徒弟厭惡成這樣,就算閉關閉太久,不谙世事也要有個限度,做出這種事,難怪聞心對他印象不好。
而系統空間中的晏清舟,就像一隻被丢棄的大貓,眼角通紅,站在角落裡,不發一語。
片刻,喻聞心平複心中的愉悅後,問道:“話說,師尊,裴師兄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傷得很重?”
盡管她已經向其他人打聽過了,但還是親自問一下景安塵為好。
景安塵搖頭:“他沒事,不過手臂的傷要養一段時間,仙劍大會前,估計沒法進行訓練了。”
不過以那位師兄的實力,隻要傷勢恢複,哪怕沒有境界突破,也能取得不低的名次吧。
“說到仙劍大會,聞心,你要不去試一下?”
喻聞心幹笑一聲:“我這身份擺在那,算了吧。”
要是在仙劍大會上掉馬甲,有的是麻煩等着她。
可景安塵否定了她的說法:“隻要你不輸,誰能看出你的僞裝?更何況,你一定要在仙劍大會上用劍嗎?”
他敢肯定,能從流霜宗逃出生天的喻聞心,絕不可能隻會一門劍術。
喻聞心思考了一下,這個輪回中,除了死去的晏清舟以外,流霜宗無人見過她的空間異能。
就算她化名上陣,也不會有人認為“秦心”就是喻聞心。
不過上場的時候就得留手了,萬一一不小心粉碎了對面宗門的弟子……進審判庭、全宗門吃席的人就輪到她了。
而且,作為一個新人,還是披着馬甲的新人——
“别想着平平無奇。”景安塵打斷了她假扮廢材的想法。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弟子,你還不如就此平步青雲,給為師奪個第一回來。”景安塵的眼中帶着笑意,仿佛對喻聞心來說,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出事可怎麼辦?我可不想和晏清舟蹲同一個大牢。”喻聞心面無表情地問道。
左右景安塵也知道她厭惡晏清舟,而且她現在的師尊是景安塵,而不是那個腦袋不靈光的晏清舟,她直呼其名也沒什麼吧。
但景安塵的嘴角抽了抽:“聞心啊,萬一哪天我死了,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也會和那位劍尊坐一桌?”
“哪會,”喻聞心笑着擺手,“不過上香看望你是不可能的了,最多把仇人的腦袋丢你墳上。”
随即,兩人相視一笑。
……
寂靜無聲的夜裡。
喻聞心百無聊賴地靠在豎起軟枕上,一頁一頁地翻看書卷,整個人就像軟體生物一樣癱着,燈光從她的身側照入,正好可以看清書卷的内容。
這是一部名為《穿雲訣》的身法秘籍。
她特地問景安塵拿的,景安塵本來想讓她修習刀法的,畢竟這與劍術有所相通,喻聞心學起來也會更加得心應手。
——于是喻聞心在問他借閱功法的前一分鐘,存了個檔。
“身法類的功法……也很适合你,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于是,喻聞心現在手裡拿着一本,木桌上還有一冊攤開的書卷。
【這樣看書很傷眼睛……】
晏清舟的聲音比以往還要低落,甚至可以說是失落,兩隻貓耳耷拉着,無精打采的。
“練氣期修士還擔心視力問題,那我還不如回家種田。”喻聞心眼都不擡一下,繼續低頭翻書。
沒有回應,喻聞心也懶得理他。
不久。
【需要我陪你對練嗎?】晏清舟小心翼翼地問道。
“景安塵說,明天給我陪練。”
現在先休息一晚上,養精蓄銳,應對新師尊的實力考核。
【哦……】
他的貓耳彎得更加厲害了。
可是,我也很好用……這句話在出口之際,便被他埋回了心底。
他摸了摸頭上的綿軟的貓耳,同樣是大乘期修士,他明明景安塵耐看多了……就不能看在這些裝飾物的面子上,陪陪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