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聞心的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白晴用力搖頭。
謊言。
溫靈羽一眼便看穿了白晴的掩飾。也就是說,昨日夜裡,喻聞心帶着一位陌生的夥伴,從流霜宗回到了臨安城。
燈火再次搖曳,在二人的瞳孔中閃爍跳躍着。
頃刻間,白晴瞬間回想起了喻聞心帶回來的,那位女子的面容。
“居然是柳滢……”
溫靈羽神色凝重起來,也就是說,喻聞心身邊有一位大乘期修士跟随。
頃刻間,漆黑的空間閃爍了一瞬,就像被某種強大的法術轟擊了一般。
她不自覺歎歎氣:“隻是搜一次魂而已,放心,有你的法器庇護,她不會受傷,不必如此擔憂。”
可即便如此,漆黑空間的震蕩仍未停歇。
“就這一次,我接下來隻用迷魂的幻術,如何?”溫靈羽仍然保持着得體的笑容。
空間的波動變得緩慢。
溫靈羽繼續着她的問詢,而她面前的白晴,就像陷入了深眠一般,眼神空洞無比。
“那麼,在你離開時,喻聞心還在臨安城,對嗎?”
白晴茫然地點頭。
和一位大乘期修士一起,考慮到她們能瞬間從流霜宗瞬移到臨安城,那兩人的手上可能攜帶着空間法器。
不過,柳滢居然和她在一塊……溫靈羽一邊摸着下巴,沉思片刻。
“白姑娘,你認為,誰會在這時候,為她們二人提供協力?”
白晴緩慢地回答道:“我希望師尊去幫助她們……”
“希望?”溫靈羽眯起眼睛,“為什麼這麼說?”
“師尊說,她不會出手,視而不見已是最大的仁慈。”
轟隆,漆黑的空間又遭遇了幾輪發洩一般的攻擊。
溫靈羽無奈地歎氣,一邊維持空間,一邊追問:“那你覺得景安塵會幫助喻聞心嗎?”
“你應當見過他的,是那個将你帶至星隕谷的男人。”
“他說,聞心是罪大惡極之徒,看在師尊的面子上,他不會在臨安城對聞心動手。”
“景安塵還說了什麼?”溫靈羽繼續問道。
白晴的眼中更加茫然,随後便是一絲傷感。
“他讓我不要接觸聞心,說她是罪人,若繼續來往,會給我和白府惹來殺身之禍。”
聽着她的回答,溫靈羽忽然眉頭一蹙,發問:“喻聞心在你眼裡為人如何?有什麼特點?可以說說你和她之間的往事嗎?”
“她武功很好,還會一些簡單的醫術,我們還會一起去後山狩獵,順便殺上一些害獸……平時都是她在出謀劃策,我負責給她打下手。”
身手不凡、擅長醫術、心思狡黠……這就是容煙先前說的内向懦弱小女孩嗎?
在審判庭時,容煙果然在說謊!
空間仍然在波動——她已經快維持不住幻術了。見此,溫靈羽隻能無奈地歎歎氣。
時間所剩無幾,得趕快了。
“你認為,玄清劍尊晏清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隻見過他一面,他當時在聞心家借住。”
借住?難道他們二人在那時,達成了某種交易嗎?不對,喻聞心雖然聰明伶俐,身手不俗,但她隻是一個凡人。
百轉千回間,溫靈羽想到了幾種可能性:一是晏清舟在借住的日子裡,發現她天賦極佳,準備将她收入門下;二是晏清舟作惡被喻聞心發現,脅迫她共謀……
三,喻聞心與玄清劍尊達成了某種交易,進入流霜宗成為他的徒弟。
這是初步的可能性。
忽然想起先前容煙所說的,“流霜宗已成為季向甯的傀儡”,這固然匪夷所思。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揉着太陽穴。
現在,手頭上的線索指向了兩個極端。
當然,也不排除容煙當時收到的傳訊是晏清舟放出的假信息,用于迷惑審判庭的眼球,以便讓喻聞心和柳滢逃脫。
雖然很想多問幾個問題,但容煙并不給她這個機會。
幻境破裂了。
随後,映入眼簾的是紫衣女子那憤怒的容顔,而白晴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容煙背起昏迷的少女,淺紫色的霧氣在她的腳下蔓延,伴随着滋滋作響的刺耳響聲,霧氣迅速擴散至整個房間。
一個瞬身,溫靈羽毫不遲疑退出房間。
“急着跑什麼,我又沒對你動手,”容煙冷笑着,“我隻是看那個房間不順眼,想融掉它而已,你又沒做虧心事,有何可懼?”
話罷,不等溫靈羽回答,那兩人早已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目送二人的背影,溫靈羽歎了歎氣,轉過身。
原先的審訊室早已被融成漆黑的淤泥,正散發着刺鼻的氣息。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審訊室:“唉,又得叫人來清理了……”
傳音石自她袖中漂浮而出,“唰”的一下亮起。
“立即派一隊修士随我前往臨安城,喻聞心她們絕對還沒走遠。”
長距離的空間法器需要冷卻時間,但雙方有正面交戰的可能性。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溫靈羽決定親自帶隊,前往臨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