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者,大家隻會認為是内部問題,讓流霜宗自行解決。
也就是說,他們得先找到“肉”的源頭,确定魔修的真實身份,以及調查除了林思明等人以外,還有多少人落入那魔修的魔爪之中。
“我們現在得去尋找肉的源頭。”喻聞心做出決策,她定定看向白衣青年。
“師尊能通過那些肉,确定來源嗎?”
晏清舟神色嚴肅,“可以,我能通過裡面殘留的靈力和魔氣,找到屍體。”
而那裡,多半就是魔修的巢穴。
講到此處,晏清舟停下腳步,凝視着她,鄭重地說道:“你先前說過,那個魔修極擅幻術,我們得先做準備,再去調查。”
面向幻術的防護武裝必不可少,喻聞心問:“這方面,你有什麼能用的法器嗎?”
他再次搖頭,“防護法器極難防下大乘期修士的幻術,你未入修行,幻術對你來說幾乎無解。”
“但對我來說,不一樣。”
喻聞心明白了,他在炫耀。
“因此,我們不用法器,”晏清舟的眼神有些複雜,“我們用術法——生命連接。”
這是喻聞心完全未涉獵到的領域,問道:“生命連接是什麼?”
“這是一種魔域禁術,生命連接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分擔傷害,共享治療;第二種,則是将一方的所受的傷害完全轉移到另一方身上,一般稱為母體與子體。”
“第一種術法,母體的傷害會平攤到子體身上;第二種,則是傷害轉移。”
非常簡單明了,不過,稍微有個在意的點。
“為什麼稱為邪術?”
晏清舟沉默片刻,回答道:“子體不唯一。”
也就是說,母體可以用術法制造無限子體,在戰鬥中為自己平攤傷害。想到這裡,喻聞心明白為什麼這玩意是魔域的邪術了——因為施術者真的能将一個城市,或者一個宗門當作平攤傷害的子體。
“那我們用第一種生命連接?”
“不,是第二種。”
喻聞心的大腦宕機一瞬,“你這是打算讓我替你扛傷?!”
聽到她的質問,晏清舟眉眼間有些失落,“不是你,是轉移到我身上。”
說的也是,同樣被人砍一刀,晏清舟幾分鐘就恢複得生龍活虎,要是換喻聞心,估計就是紅的白的撒一地。
“不是,你們真的要這麼幹嗎?”聲音從手中的紫虹劍中傳來,是劍靈。
看來方才一直在旁聽。
“太離譜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流霜宗居然落入魔修手中了?!”
它的哀嚎十分慘烈,喻聞心聽得有點心煩,将手中的紫虹劍遞過去,“師尊,你能先把這家夥的傳音屏蔽掉嗎?它一直在鬼叫。”
“好。”
“你這是什麼劍尊啊,怎麼她說啥你就做啥!放開我——”
聲音戛然而止。
總算安靜了,喻聞心松了口氣,将安靜的靈劍收至腰間,擡眼問晏清舟道:
“生命連接該如何施展?”
畢竟是邪術,總不可能要他們先建一個祭壇,準備祭品吧?
不知為何,聽見她的問題,晏清舟俊秀的臉頰泛上一抹微紅。盡管階梯的燈光很昏暗,但喻聞心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臉紅了。
“總不可能要雙修吧……”喻聞心嘟囔着。
不知觸到晏清舟哪根弦,他瞬間後退半步,“不是……!”
“隻是肌膚接觸。”
喻聞心看他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她無奈地扶了一下額。
“這樣可以嗎?”她将手伸入晏清舟的寬大的衣袖中,輕捏了一下他的指尖。
被觸碰的那塊皮膚仿佛觸電一般,晏清舟立刻後退,但後面就是牆壁,青年的後背無可避免地撞在牆上。
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傷口,他不自覺低哼一聲。
喻聞心也沒想到,隻是碰了下手指,人就激動成這樣。她湊過來,繼續問道:“所以,那種程度的觸碰能用嗎?還有,我們真的要這裡‘簽訂契約’嗎?”
“嗯,”他點頭,“沒必要為此回紫霄峰,我們等會就出發。”
兩人間距不到一米,晏清舟甚至能感受到少女呼出的氣息,他稍稍移開視線,低聲答道:“還有,那樣的接觸,可能不太行……”
他深深吸氣,“聞心,冒犯了。”
話罷,喻聞心便感覺自己的右手,落入一片溫暖之中,猶如蜜糖一般,緊緊包裹着她不放。
被異樣的暖意包圍着,陌生的感覺,喻聞心的軀體顫抖一瞬。
光是對手指真的不行嗎?
但看見青年發紅的眼角,她心中暗自歎氣,最終還是把這個問題憋回了肚子裡。
純白的光輝亮起,發光符文圍繞着相握的二人,飛舞纏繞,若非結界隔絕,毫無疑問,它甚至能照亮整個地下通道。
約莫過了幾刻鐘,空中的符文慢慢變淡,其餘的點點星光流入二人的軀體中,消失不見。
地下通道恢複了甯靜。
“撲通撲通”,這不是喻聞心的心跳,而是她身前白衣青年的心跳聲。
握着她的那隻手,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溫熱而滾燙,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
喻聞心發現,她似乎,可以感知晏清舟的身體狀況了。
就在此時,她聽見了紫虹劍正在大喊大叫:
“流霜宗是否被魔族入侵我不知道。”
“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倆根本不是師徒,而是亂搞的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