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唔……”
似乎有人在幫自己蓋被子?
“雪谙,讓我再睡一會……”
蓋被子的手僵硬了一瞬。
喻聞心找準勝機,習慣性地從那隻手中搶過棉被,縮進溫暖的被窩中。
——等等,被窩?她不是在桌上趴着睡嗎?
不對勁!
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臉龐。
或許是休息不足,晏清舟的臉色蒼白如雪,内襯中,隐約可見繃帶纏繞在他纖廋的腰間。
沒有發冠束縛,烏黑的墨發滑落下來,因為是微微低頭的姿勢,幾縷發絲垂至喻聞心的枕邊,隐約嗅見那人身上淡淡的清香。
而這并不吸睛,她的視線稍微上移,停留在他雪白的脖頸,與腰腹之間。
并沒有裡衣,晏清舟上身隻披了件銀白的外袍。
她咽了咽唾沫。
“晏清舟,你快把衣服穿好!”聽上去有點咬牙切齒。
喻聞心甚至不敢大聲說,生怕容煙聽見這裡的動靜。
被她一語指出後,晏清舟側過頭去,白皙的耳根變得通紅。
他怎麼轉性了,前世不是愛穿很多的嗎?至于受傷的時候……他隻會裹得更嚴實。
“對、對了,你不用休息的嗎?把我塞床上來幹什麼?”她心虛地移開視線,努力不直視現在的晏清舟。
謝天謝地,他用法術一鍵換裝了。
不然她都不知道視線要往哪裡放。
“你更需要休息。”
清冷而疏離的嗓音傳入耳中,喻聞心反而松了口氣。
這才對嘛,剛剛那個晏清舟,肯定是她在做噩夢。
就像是做了個美男環繞的美夢,結果定睛望去,那些美男全長着班主任的臉……
喻聞心渾身一激靈,這簡直就是恐怖片。
她努力将自己的思緒掰回正軌,裝作關心的樣子,問他,“對了,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痊愈了。”
這麼快,這就是大乘期修仙者的體質嗎?喻聞心暗中乍舌。
陽光透過紙窗,照射在二人身上,青年的身上泛着一層微光,就像就像從畫卷中走出的仙人一樣,聖潔而俊美。
他靠近喻聞心,寬大的掌心輕輕按在她的頭上,就像是在安撫小孩子。
“昨夜,你做得很好。”晏清舟的眼中,滿是柔和,“是你救了我,保護了臨安城。”
在他靠近的瞬間,她本能地想向後撤,聽見他的話語後,瞬間僵住了。
他這是在誇她?就在喻聞心愣住的片刻,晏清舟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木梳,欺身上前,替她整理淩亂的發絲。
兩人的距離驟然接近,喻聞心下意識後退,本以為會撞上牆壁,卻撞進他柔軟的掌心間。
“小心。”
過近的距離,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吐息。
“喂,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喻聞心不爽地别過頭,試圖拍掉他的手。
“你頭發亂了,我幫你梳。”
聽上去,還有些委屈。
似是意識到距離過近,晏清舟的臉頰染上一抹绯紅,但絲毫沒有後退的意味。
“等等——那是我的梳子,還回來你這混賬!”
喻聞心擒住他的手腕,試圖将木梳搶回來。
就在此時。
門開了。
容煙走了進來,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晏清舟墨發散亂,身體前傾,将滿臉慌亂的少女壓在床頭,而少女一臉憤怒,誓死不從。
見此,女子捂額歎氣。
“晏清舟,你都借了喻姑娘的房間養傷了,居然還要得寸進尺,對她——”
“不是……我……”
“這是什麼見鬼的早晨啊!你給我滾出去!”
晏清舟的反駁被少女的憤怒叫聲完美蓋住了。
最終,罪魁禍首晏清舟被容煙拉出去訓了,成功還給喻聞心一個安靜的清晨。
短短一盞茶,卻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他腦子難道被秦梓月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