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黎疏懷擡手看了一下表,45分鐘,比預想的還要早一點。
“嗯。”
陳總連忙站起身來,殷勤的走上前來和沈久還有陸真握手:“這回還要多虧你們和小黎總的幫助,要不是你們,我這個逆子還不知道在哪等死呢,多謝多謝啊。”
“哪裡哪裡,多虧了令公子臨危不亂、足智多謀,給我們傳遞了關鍵的信息,為解救其他人質和偵破案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上頭還要嘉獎他呢,真是陳總教子有方啊。”沈久也學着黎疏懷的樣子回應。
黎疏懷顯然知道他是在學自己,借着喝茶的功夫擋住自己嘴角壓抑不住的弧度。
“幾位過獎了,他那就是瞎混。好好的不學着做生意繼承家業,一個Omega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氣死我了,真是越大越不成器。”
“爸,我是一個Omega沒錯,但這不意味着我不能做專業的卧底記者。即使是Omega又怎麼樣?我們有能力去揭開那些陰暗的角落,把那些隐藏在黑暗裡面的蛆蟲拽到陽光之下,讓所有人都見識到真相是什麼是樣子。”不知道聽了多久,陳頌就站在房門口。
逆光裡一個單薄的身影,挺直的背,看不清表情。即使面前的是一條血與火的不歸路,他也不想回頭。
陳總捂着心口,拍得上好的黃花梨桌面一震,茶具發出丁零當啷的脆響:“你你你...你是要氣死我呀!!!”
“陳總,年輕人志在四方是好事,陳公子這次可是救了百餘人的青年榜樣,再說了親父子之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坐下來談嗎?”
“哎呦哎呦,被這逆子氣得一時失了禮數,對不住了,讓幾位見笑了。小黎總、沈隊長和陸警官,一會可否有空閑時間一起吃個便飯?”
“多謝陳總的盛情,公務繁忙,告辭。”
“那陳總咱們改天再聚吧,我也走了。”黎疏懷跟着沈久他們起身起開。
一路上七拐八拐出了陳家大門,上車了之後沈久才輕輕碰了一下旁邊的黎疏懷問他:“你對陳頌的印象怎麼樣?”
黎疏懷摸了摸下巴,倚着車門笑道:
“标準的理想主義者,但是是有點聰明的那種,擱現在的話怎麼說呢?熱血青年。”
黎疏懷像是想到了什麼,惋惜的搖搖頭:
“可惜理想主義者的結局一般都是悲劇,帶着一腔熱血在冰冷的現實面前撞得粉身碎骨。”
沈久一反常态的搭腔:
“是嗎,我反倒覺得,那是最适合理想主義者的結局。”
“你覺得陳總呢?”
說道陳總,黎疏懷的話鋒一轉,态度明顯嫌棄起來:“老狐狸一個,就是演技太差了,表演痕迹太重。”
“哦?”
黎疏懷看着窗外漸漸遠去的陳家别墅,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能混到這個位置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那個綁架和正博資本有關。這時候,能舍得親兒子入局作棋子搬倒對手的可不多見,他也是夠狠心的。”
“你的意思是這案子裡他也有助力?”
“你說呢?他要是老老實實按照陳頌的留言把東西交給你們,那時候綁架計劃還在初期,正博資本很有可能金蟬脫殼,清清白白的離場。可綁架案拖了一個多月就大不一樣咯,正博的狐狸尾巴在你我面前都藏不住了,他們的涉案情節又足足加重了多少倍呢?”
陸真适時的插嘴:“不會吧,他可就陳頌這麼一個兒子啊。”
黎疏懷冷哼一聲,語氣更加不屑:“哼,陳頌不是他和心愛之人的孩子,再加上是個Omega,可能對他而言就是想舍棄就能舍棄的棋子。老東西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呢,私生子都16歲了,還是一個alpha,估計那娘倆就等着陳頌非死即傷好讓他們倆名正言順上位呢。”
“......”這回輪到沈久他們無語了。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誰能想到,表面上愛子心切的陳總,實際上已經舍棄兒子奔前程了。
也是,他确實愛子心切。
隻不過愛的不是陳頌,
而是那個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