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家裡——
沈久第一次見到了陳頌,往文藝了說是文質彬彬還有些書生氣的小孩,往白話了将就是稚氣未脫的學生樣。淺棕色的長發及肩,渾身上下透着病态的白,偏瘦的體型好像連衣服都挂不住,
即使心裡做好準備,沈久還是很難把眼前這個文弱白淨還帶着一點嬌氣的小孩和出生入死卧底報道的記者聯系在一起。
沈久和陳頌打過招呼後,坐下步入正題:“陳頌先生您好,我們是特别行動組的,今天來拜訪您主要是想問一下綁架案的其他細節。”
“請講。”陳頌微微颔首,表情平靜而淡漠,完全不像其他剛被解救出來的受害者一樣驚魂未定。
“你們的調查計劃是什麼?”
“說來話長,四月初我們收到了一則舉報,一種神秘的毒品在青年Omega和alpha廣泛傳播,但奇怪的是瘾君子陸陸續續的失去了音信。我們原本準備卧底調查的記者并不符合他們的篩選要求,接連幾個都失敗了,報社可能是想讓我碰碰運氣,沒想到我就這樣成功進去了。”
陳頌折起來右邊的袖子,露出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針眼。
“他們假意給那些瘾君子提供新型毒品,實則是提前給所有人注射了混合着鎮定劑成分的藥劑,一路上我們所有人都呆在一個箱體裡,戴了眼罩和耳塞,等到了地方之後我們又被不知名的人集中在一起試了幾天的藥。根據他們說我們都是被淘汰下來的豬仔,隻能參與初階試藥。”
“淘汰,能詳細說說怎麼淘汰的嗎?”
陳頌罕見的遲疑了一下,閉上眼回憶了一下才開口道:
“emmm,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了,就是給我注射一種淺紅色的針劑,之後抽血和抽信息素觀察反應,因為我的承受能力太差,對藥物産生了嚴重的排異反應,所以就被淘汰了。”
“還要抽取信息素?”沈久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抽取信息素需要極其專業的設備和手段才行,畢竟是從腺體直接提取,若其中一個環節不合格,很有可能造成腺體終生損壞...
“是的,而且他們拒絕使用麻藥,都是在清醒狀态下抽取信息素,就這樣活活弄死的也有不少。”
“持續了多長時間?”
“大概是7天左右。”
“之後呢?”
“之後我們這一撥人就被送到了你找到的地方。在那裡一開始是所有人一起試藥,接連14天之後開始每人一天輪換,劑量也在逐漸增加。”
“那個視頻是不是你提供給我們的?”
陳頌表現得非常坦然:“是,我賄賂了一個醫生,把休克的受害人假死送出去了,在那之前我和他達成了交易:我幫助他逃跑并提供接應,而他呢隻需要将情報想辦法送到你們手裡。其實要不是我爸沒有按我的交代把電腦給你們,要不然你們和我都能省些事了。”
“你感覺你們第一次試藥和後來試藥的地點隔得遠嗎?”
“應該不近,好像在車裡呆了一晚到第二天中午才到地方,畢竟被關着,我的感覺也不是十分準确。”陳頌說完這話,幾乎是習慣性的握住了左手手腕,從那個空蕩蕩的位置和有些時間的印子來看,那裡原本應該有一隻腕表,能戴在他的手上,應該價值不菲。
“最後一個問題,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陸真拿出莫雨信和棟業的照片放在桌上供陳頌辨認。
陳頌低下頭謹慎的辨認了許久,最終還是一無所獲的搖搖頭“沒有。”
“感謝您的配合,想起什麼消息請一定要通知我。”沈久有些挫敗地伸手要拿走照片,就在他手指碰到照片的一刹那,被陳頌給突然制止了。
“等一下!”陳頌這一聲直接給沈久幹愣了,呆呆的維持着伸手的姿勢。這時陳頌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起來棟業的照片并用手遮住了額頭和下半張臉,隻露出那雙眼睛。
“是他?”
陳頌的反應又重燃起沈久的希望。“誰?”
“他就是那個幫我僞造假死的醫生。整天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冷不丁見了還真沒認出來。”
陳頌略帶微笑的展示給沈久看,遮住了額頭和下半張臉的棟業。棟業的眼睛很特别,從整體上講他的長相明顯是那種偏溫和氣質的Omega,可那雙眼睛卻是形狀狹長,眼尾上挑,有股子說不出的淩厲氣質。
“你确定?”
棟業為什麼會幫陳頌?
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仁城?
他在這個整個計劃裡扮演者什麼樣的角色?
“當然,幫助假死運屍沒多久他就走了,作為報答,我把自己的手表給他了。”陳頌仔細端詳着照片,越看越肯定。
“好的,多謝您的解答,告辭。”沈久和陸真從房間出來的時候,黎疏懷正在和陳總喝茶,相比于最開始的抗拒,陳總明顯鎮定下來,态度也和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