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一周加班之後,黎疏懷總算能進行下一步安排。前段時間趁着侵權案狠狠的敲了一筆資金正好有了用武之地,原本厚厚一大摞資料化整為零變為桌上兩個文件夾,是時候啟動新項目研究了。
公司上下多少雙眼睛盯着呢,新任總裁親自推進的項目到底能做成什麼樣。
黎疏懷原本盯着面前的文件夾發呆,紅色和藍色在眼中突然模糊起來,思緒也這樣飛出去好遠好遠。
他總是忍不住想起16歲那年盛夏的一場大雨,自己非要在大雨裡打球,最後累的精疲力盡躺在球場上發呆,後來執行任務剛回來的哥哥把自己從球場抱回去的,
再後來...腦子裡隻剩下那年的雨聲,就好像從來沒有停過似的。
“小黎總,您的咖啡。”小羊把咖啡輕輕放在桌上,就站在桌子前靜靜的等待。她低頭看黎疏懷出神樣子覺得有些孩子氣,脫離了“小黎總”這個标簽,這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啊,你來了。你通知這兩組資料人員加入新項目,藍色這個是人造信息素項目,紅色這個是研制針對rose的抑制劑項目,相關問題解決好,我不希望再出現洩密事件。”
黎疏懷忍不住捏捏脖子,總感覺最近有些疲憊和躁動。
“好的。”
小羊接過材料向外走去,快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說道“額,小黎總,注意身體。”她故意把注意身體幾個字音咬的很重,在加上暧昧的笑容,黎疏懷隻覺得自己精心維護的名聲分分鐘要毀在這小姑娘手裡。
“謝謝關心,小羊同學,要是能把你這種熱情用在工作裡就更好了。”
黎疏懷真想打開這小妮子的腦袋看看,究竟是看了多少同人文才能變成現在這樣,這都眼看着要腦補出一段風流韻事了吧。
“小黎總客氣啦,年輕人嘛,易感期快要到了,我理解~”小羊故意把話說得暧昧不清。
欣賞上司氣得跳腳也是打工人的樂趣之一呢。
“不勞你這位小O費心,再不去幹活我可要扣你工資咯。”
黎疏懷拿出萬能的威脅句式,非常滿意的欣賞小羊屈服于萬惡的資本家轉身離開的模樣。
嘿嘿資本家永遠懂得怎麼拿捏打工人。
攆走小羊後,黎疏懷沒忍住摸了一下後頸的腺體,确認阻隔貼還好好的呆在原位心安了不少。App顯示他距離易感期還有十幾天,怎麼這會...
可能是最近加班累的吧,回去睡一覺好了。黎疏懷大搖大擺的行使了一下老闆的特權——提前下班。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司機已經準備好了。
“小黎總,是回公寓還老宅?”
“回公寓吧。小李,你一會幫我買點抑制劑和阻隔貼放在門口就行。”
司機小李是個性格沉穩老實可靠的Beta,黎疏懷隐隐躁動的信息素對其并無影響,念及此黎疏懷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後座上休息。
黎疏懷上大學後就從家裡搬了出來,特意置辦了離大學近的公寓。
他昏昏沉沉的把東西拎進公寓裡,把外套鞋子什麼的都胡亂扔了一地,赤腳直接踩在地闆上,好像這樣能汲取一絲涼意。把自己砸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時,這位大少爺覺得自己像被扔進熱水裡煮的食材,源源不斷地熱氣蒸的腦袋發昏。
他想“再加點牛油底料,還真是和火鍋裡的涮肉差不多了”。
在貴到咂舌的沙發上蜷縮成團狀一動不動,直到原本微涼的皮面也變得溫熱起來,理智這才稍稍回籠,閉着眼睛從袋子裡掏出抑制劑和阻隔貼,感受到冰冷的藥液順着血管流向身體各處的時候,無形的火焰才消下去一些。
這時一陣急促敲門聲傳來,手一抖,半管抑制劑直接陳屍于地闆,黎疏懷看着這樁突如其來的慘案,想罵人的心都有了。
從沙發縫隙裡解救出被困已久的手機,監控畫面上的俨然時顧時雨他們,那位顧隊還十分“貼心”的向攝像頭展示了蓋着紅章的搜查令。
“還真是陰魂不散呐”黎疏懷第一次對執着這個美好品質感到厭煩,也不知道這位顧隊是怎麼想的,偏偏就盯着他不撒手。
“黎先生在家嗎,我們要執行公務,請開門。”
顧時雨捏着手裡的搜查令,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也不知道黎疏懷究竟有什麼魔力,沈久就不說了,連杜局提到他的态度都有點微妙。
自己一個新調來的刑警隊長查個案子反而叫人處處掣肘像什麼話。
今天,還偏要會一會這位大名鼎鼎的小黎總。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顧大隊長啊。還真是不巧,現在不太方便請各位進來,請各位改天再來吧。”
黎疏懷不得不承認剛剛的話不僅是拒絕,更有報複的意味,難得顧隊申請到了搜查令,這樣的努力卻要白白付諸流水就當是對顧隊小小的報複吧。
“黎先生,我必須提醒您,配合我們工作是聯邦法律規定的每個公民的義務。五分鐘後,即使您不開門我們也會強制破門。”
在顧時雨看來黎疏懷不過是負隅頑抗而已,況且他也沒指望黎疏懷開門,時間一到他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開門。
“是嗎,可我怎麼記得易感期的公民有權利維護住宅安定不受侵擾呢,難道是我記錯了?”
黎疏懷嘴炮的時候還不忘清點一下抑制劑的數量,“啧,還剩3支,小李這個木頭啊,也不知道多買幾支。”
“黎先生你所謂的住宅安全不能對抗搜查令,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請證人和醫護人員陪同,這是您的權利。”
對付這種難搞的犯罪嫌疑人,顧隊把他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出來了。
要搜查這位身份敏感還處在易感期的大少爺的住處,随随便便挑出一條就足以引發輿論浪潮,到那時随便一點唾沫星子就足夠他們這群公職人員喝兩壺了。
黎疏懷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兀自笑了一會,片刻之後他笑累了,往沙發上一靠。
“好的,顧大隊長,我叫人,人到了,就開門。”
看吧,沒完沒了的破事總是要求他妥協,自從開始接手公司,這些亂八七糟的事情就沒斷過,最近還被人盯連環殺人兇手似的盯着,三天兩頭的邀請他去警局裡喝茶。
門鈴再次響起的時候,人都到了,黎疏懷不得不整理好情緒應付接下來的一場大戲。
沈久、醫生、顧隊三人在門口面面相觑的時候,黎疏懷把門打開了,沈久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這位大少爺赤着腳站在門口,白襯衫和西褲被壓得全是折痕。
可能是那半管抑制劑起效了,除了空氣中殘留的信息素和裸露處淡紅的皮膚,看起來與常人無異。走進門就能看見,皮鞋和外套直接堆在玄關的地上,客廳的毛毯上殘存的玻璃碎片還在反光。
“怎麼不穿拖鞋?”沈久彎腰在鞋櫃裡找出拖鞋遞給黎疏懷。在他低頭的間隙,黎疏懷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純黑色的頸環戴在沈久的脖子上,接口處閃爍着紅光,顯然,抑制頸環正在工作中,頸環下還有一個與膚色相近的阻隔貼,若不是邊緣有些起翹,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黎疏懷沉默着換上了拖鞋,站在原地看一群人在他家玄關門口穿鞋套。
“喲,沈隊也來了。就你這關心程度,你不說他是你的線人,我還以為他是你的情人呢。”
顧時雨向黎疏懷出示搜查令的時候,也沒忘了陰陽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