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們撈了什麼出來，我覺得這種場合都不适合有普通人在場。”尤萊安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得胡言亂語：“我們一起去私人醫院，被無良小報說成去打胎怎麼辦？！”

托尼被他逗笑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種能力？”

他長臂一伸，把尤萊安結結實實圈在懷裡，而後往鷹眼那斜了一眼：“你離遠點，我要跟甜心說幾句悄悄話。”

鷹眼的好奇心膨脹，但直覺告訴他如果不照做，斯塔克真的有可能直接把他趕出去，所以他老老實實地退後到走廊另一頭，看斯塔克湊到漂亮男孩耳邊，還用手擋着下半張臉，防止他用唇語破譯。

搞得鷹眼更好奇了。

但他聽不到看不到，隻能拿出手機給搭檔發消息吃瓜。

病房外的弗瑞：“托尼·斯塔克還沒來？”

“馬上。”娜塔莎晃了晃手機：“巴頓說等他哄騙好自己的小男友就一起過來。”

弗瑞沉默，看起來像是忍住了某些髒話。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隊長那面的任務還沒結束嗎？”

“隊長在往這兒趕。”娜塔莎聳肩：“也許他們想一起拆這份驚喜。”

病床上的人呼吸平緩，眼睛緊閉，但眼球不停地轉動着，明顯睡得并不安穩。

＊

尤萊安先被帶去醫生那，為他安排好所有需要進行的體檢項目。

“檢查後在這裡等我。”托尼雙手摁住他的肩膀：“不要自己亂走，ok？我覺得你不會想在這種時候認識那個黑鹵蛋。”

尤萊安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有點心神不甯。剛剛托尼在他耳邊說可能在冰裡撈出了他的某個舊情人，但很顯然，他有可能在冰裡的舊情人隻有一個，距離那時候已經過去七十年了，他以為系統當時說的“時機”頂多隻有幾年。

檢查的時候他就後悔了，他不該現在過來，他還沒做好見到史蒂夫的心理準備……他得承認他當時的退場方式對任何人來說都很糟糕。

然而他不亂走，意外卻會追着他過來。

剛剛做完最後一項體檢，尤萊安正要回最開始的屋子，就聽走廊中一陣驚呼，竟是有什麼人從另一頭猛沖了過來，他就像一頭矯捷的、爆發力極強的黑豹，正常人得跑個幾十秒的長廊在他的速度下竟然隻要幾秒，尤萊安幾乎剛在另一頭看到他，他就已經蹿到自己面前了。

穿着病号服的在逃人員目光發虛，俊秀的面容緊繃，他像是受到了驚吓，沒有目的地，完全是在亂竄，突然，他的視線落在尤萊安身上，仿佛找到目标般，直直地朝尤萊安撲了過來。

尤萊安想不到還有自己的事，他下意識擡手，卻對上了來人的眼睛。

那是一雙熟悉的綠眸，在他遙遠的記憶中，他們曾無數次對視。

他被人抱了個正着。

溫暖的皮膚，跳動的心髒，還有……

這身材是不是壯了不止一點？

“巴基？”他喃喃道，透着不可思議。

“尤萊。”那人稍稍放開他，雙手捧住他的臉，深情地凝視着他，将他完完全全映在在那寶石綠的虹膜上：“是你嗎？”

尤萊安心裡翻湧的疑問不比他少，伸手去摸他的臉，順便捏了捏，确定不是易容：“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們撈的是你？你的樣子……”

話沒說完，就聽巴恩斯呢喃：“這一定是夢。”

他低下頭嗅了嗅懷中人的氣息，不像記憶中那總是充滿苦澀的硝煙與血腥，對方那蓬松的發絲和柔軟的皮膚上散發出夢幻般糕點與糖果的甜香。

戰争年代，他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這種象征着溫暖與和平的氣味了，但不得不說這和尤萊十分契合，他想象中的青年本就該散發着這種味道。

雖然不清楚為何會突然夢到尤萊，說實話他現在還感到眩暈和不真實，那些陽光刺痛着他的眼睛，恍然有種許久未曾見到陽光的錯覺。但不論如何，在夢中見到尤萊，大腦中不斷回響的厮殺聲都安靜了下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與飄飄然。

也許……在夢中他還可以做些什麼。

巴恩斯攬住尤萊安的腰，強行上前一步将人推在牆上，看着和記憶中相同的驚慌又茫然的藍眼睛，唇角彎起，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尤萊安：！！！

後頭趕來的特工們：？！

追過來的鷹眼緊急在走廊中間刹車，發出被瓜撐到的聲音。

然後他幸災樂禍地想，斯塔克一定正在後悔剛剛大方地側身讓開了“逃生”路線，看看，妨礙公務的報應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