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尤萊安的電話響了，他凝視着上面顯示着媽咪的來電顯示，緩緩道：“我好像忘記我應該在家吃飯。”

托尼道：“讓我來和她說？”

尤萊安立刻扣住電話：“想都别想。”

不過他也沒避着托尼，接了電話隻說自己在外邊閑逛時找了個地方吃飯，下午還想再轉一會兒再回去。

“在哪兒？我看看哦……應該就在斯塔克大樓這塊。”尤萊安乖巧道：“嗯嗯，我知道，我現在身體還不錯，覺得不舒服會去醫院的。”

等挂了電話，托尼在旁邊搖頭：“小騙子。”

“我又沒說謊。”尤萊安攤開手：“我不就在斯塔克大樓這兒嗎。”

他也不是故意騙家人，隻是從昨天大家對鋼鐵俠的态度來看，明顯不希望自己和托尼搞在一起……或者說不希望自己被托尼搞。

尤萊安托着腮感歎：“都怪我長得太出衆，家裡才擔心我被花花公子看上。”

托尼頓覺食不下咽：“什麼？”

“之前你不是一個星期換一個黑發藍眼的男生嗎。”尤萊安指了指自己：“黑發藍眼，長得好看，第一次見面你就來獻殷勤，所以他們都很擔心我被你玩弄感情。”

“我隻是雇他們當花瓶。”托尼為自己辯解：“偶爾看兩眼，除此以外什麼都沒做。”

尤萊安知道他不屑于在這上面撒謊，目光漸漸詭異：“你不會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托尼拍了下腦袋，英俊的小胡子男士此刻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要不要親自檢查一下？”

尤萊安反應迅速地低頭認慫：“我什麼都沒說。”

他語速飛快：“我都沒到法定喝酒年齡呢你不要和小孩子開黃腔啊。”

托尼被他逗笑：“這時候承認自己是小孩了？”

“本來就是。”尤萊安理直氣壯地道：“我才18……不對，現在是19歲了。”

“滿結婚法定年齡了。”托尼點了點頭。

尤萊安：……

說得他怪慌的。

好在托尼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吃完飯找人來收拾桌子，就把尤萊安重新拎回實驗室。

“器官衰竭之類的問題差不多一個多月就會好轉痊愈。”尤萊安提前道，他随手撥弄着有些長了的劉海，語氣漫不經心：“我的身體自己清楚，而且我知道生病不舒服，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所以不管現在的檢測結果多差都沒關系。”

托尼的話再口中轉了幾圈，才皺着眉道：“就算是先天不足，也虛弱得太過了”

“聽說媽咪懷我的時候受了傷，早産和前期的一些事讓我從出生便比常人虛弱。”尤萊安的唇抿成一條線，嗓音卻依舊平靜：“家裡人為了我花了很多很多的錢，本來以他們的收入可以過得更輕松，但我的病需要持續且長久的治療和溫養，這已經是他們能給我的全部了。”

他苦笑一聲：“本來磕磕絆絆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想着報一個輕松些的專業，學學寫作，說不定也能兼職給家裡減輕負擔，結果身體突然惡化，休學一年在家休養但一直沒有好轉，如果不是……我可能活不了太久。”

說完，他吐出一口氣，又揚起笑臉：“好在我的付出是值得的，身體變好了，家裡不需要再負擔我的醫藥費，我也能出去兼職賺錢，他們不用過得那麼辛苦了。”

托尼确實曾經思索過尤萊安的目的。

他很難不去想這件事，一個大腦中存在着未知機器的人突然出現在他的世界上，将一切撥亂反正，卻一副無所求的模樣。他以為求婚能将人留下，但在準備好之前，尤萊安卻已經離開，甚至帶走了一切記憶。

現在他終于明白尤萊求的是什麼，不過是一具健康的身體。

尤萊安被托尼沉默的凝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正想要詢問，就聽托尼問：“你想過留下嗎？”

尤萊安怔了怔，他的手握在一起，猶豫了片刻還是擡眸，那雙藍眼睛含着堅定：“我沒有選擇留下的權力，但即使有我也不會使用，對我來說我的家人永遠是最重要的，我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他們。”

說完，他吐出一口氣，又道：“而且我離開時會帶走相關的記憶，你們不記得我，也不會因為分離而感到悲傷。”

他本來以為托尼還會再說什麼，但對方眉頭緊皺着，最終卻還是換了個話題：“之後你打算做什麼，養好身體去兼職？”

見尤萊安點頭，托尼攤開手：“你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有我在你難道還要打工掙錢嗎？”

尤萊安慢吞吞地道：“你要包養我？我不同意。”

托尼抽了抽嘴角：“那我雇傭你，斯塔克的私人秘書，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