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這石壁有問題!
褚爻回過神來,欺身而上。
江旻看着她的臉在眼前放大,神色因恐懼而呆滞。
“别過來!”
反應這麼激烈,她現在在江旻眼裡到底是有多難看、多恐怖?
褚爻反剪江旻雙手,将他交給季知禅,轉到江旻身前,故意湊近。
“放開我!”江旻面如白紙,急忙偏過頭去,聲音和身體俱在顫抖,“季衍之,你就眼睜睜看着它占據若筠的身體?”
季知禅沒有理會他,對褚爻道:“他現在的狀态,和你剛才一樣。”
褚爻饒有興趣地端詳江旻的深情,“我怎麼覺得他看我的樣子,比我看他醜多了?真不公平。”
“醜?你說我醜?!”
“……”褚爻扶額,“你在畫上看見了什麼?”
“看見……”江旻似乎想不起來,陷入思索。片刻後,他眨了眨眼,“若筠?你回來了?先把我松開。”
“一提到壁畫就恢複過來了麼……還是因為壁畫的消失?”
褚爻擔心下一個受影響的就是季知禅,蒙住他的眼睛。
季知禅蓋住她的手背,攏在溫暖的手心裡,“阿爻,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見你們說的壁畫。”
“或許是還沒輪到你呢……”
不對。
無論是在季知禅眼中,還是她和江旻眼中,對方都是正常的。
為什麼?
壁畫選中她和江旻,是因為他們有什麼相同的、季知禅卻沒有的特質嗎?
與此同時,江旻已經摸到了石壁前,敲出空空聲響。
“應該是有機關的。”
“這裡什麼提示也沒有,要找到什麼時候?”褚爻想到之前的陣法,一劍劈向石壁。
“呃……”褚爻不确定是不是動作幅度太大,那種撕扯般的疼痛又來了。身體不爽利,走起路來也頗為沉重。
這時,江旻踉跄一步,後背被褚爻抵住。
“怎麼了?”
“摔下來的時候,可能傷到了肌肉,痛的。”
隆隆聲中,石門緩緩擡起,露出一道疾行人影。
“哪裡跑?”
他為了躲避迎面而來的劍光,向又閃去,卻被身後的重劍擊中,發出凄厲的慘叫。
溫熱的液體濺到臉上,江旻瞪大了眼睛,雙手微微顫抖,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
“岑源?”
“是我。你們也掉下來了?若筠,沒事吧?”
石門完全擡起,一條更加寬闊的通道出現在眼前。
除了岑源,其他人也在這裡。
褚爻第一時間鎖定柏衢,“怎麼回事?”
“我們相遇不久,同樣不知發生了何事。”柏衢的腿腳看不出異常,此時卻借由風長離攙扶着行走。
“哼。這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向我保證的生門?”男人躺在血泊之中,尚未失去氣息,被岑源一把揪住頭發拎起。
“咳……岑少主,難道我們如今不是破陣而出了嗎?”
岑源掐住他的脖子,“呵,誰知道你搞的什麼鬼?”
柏衢收回視線,對褚爻道:“看來是有人觸動了禁制。”
下一刻,岑源手中的人軟倒下去。
甯佐臉色一變,“岑源,你剛才也看見了,他知道石門機括的位置!”
岑源怔怔松手,“我沒殺他。”
甯佐掰開他的嘴巴,“找到□□的牙齒了,是自盡。”
“自盡?難不成,是受人指使?”
這種□□的手段,褚爻在伏影的死士身上也見過。
悄悄撓了撓季知禅的手心,問:“是嗎?”
季知禅思索片刻,給出确切的答案:“不是。”
甯佐皺眉:“誰會這樣做?”
岑源嗤笑,“是誰?将我們困在這裡,無非就是參加不了試劍大會。那麼,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段佑嗤笑,嘶啞的聲音從他喉中發出,聽不清晰,隻能通過口型辨認。
“那可就不少了。”
岑源冷哼一聲,“要我說,就是聞折竹那傻逼幹的。”
褚爻冷不丁道:“這裡可沒有水和食物。”
鐘雍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出口啊!”
柏衢将他攔下,“這裡是誰的墓,墓道裡藏有多少機關,我們一概不知。”
“那也不能再這裡幹站着吧?”
“小子。”岑源對他十分不屑,“除了你,這裡零個人急着去找出口。”
“你們……”鐘雍目光顫動,“我知道了。”
“怎麼說?”甯佐看向前方的岔路,“先走哪邊?”
褚爻戳了戳江旻,“你還記得滄澤山的山川走勢嗎?算得出這處地宮的主殿在哪嗎?”
“我們進來的時候,山已經塌了一半了。”江旻說完,指着自己的臉問,“擦幹淨了嗎?”
“幹淨。”
風長離聽見他們的悄悄話,稍顯訝異,“你還是風水師?”
江旻沖她一點頭,耷拉着腦袋說:“我想沐浴。”
風長離思索片刻,答道:“地宮核心,也就是主墓棺床的正中央底下,應該會有一口金井。不過你真的要用這種死人的東西沐浴嗎?”
“阿離。”柏衢無奈地看着她,“他快暈過去了。”
風長離低呼一聲,沖上去掐住江旻的人中。
“好……好痛……”
“沒事的沒事的,以前我也是這樣子掐阿衢的。”
好在岑源那邊已經商量出了下一步。
每一個分叉口,包括褚爻等人此刻所在的位置,都隻有左右兩條路,沒有直行的選擇。
衆人遇見岔路便往右轉,墓道走到盡頭,竟出現了一堵金剛牆。
風長離眉頭一挑,吹了個口哨,“運氣這麼好?”
“轟隆!”
“我去,運氣好也說不得啊?”
進來的墓道被憑空出現的石門封上,腳下又傳來響動,磚石凹陷下去數塊,五個顔色各異的人形陶俑從地下浮現,呈圓形将他們圍住。
“诶,這是什麼意思?”風長離戳了戳離自己最近的陶俑。
褚爻正在端詳眼前的陶俑,五官模糊,動作死闆,制作相當粗糙,卻塗有精美的彩繪。
藍色披肩,青色直裾深衣,袖口與領緣飾黃色鑲邊,整體還是以青色為主。
身後忽然一聲驚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哇哦——這陶俑身上的衣服還會變色?”風長離說着,又戳了一下陶人。
陶人由白色變為青色,而它左側的陶人,竟由青色變為了赤色。
風長離玩得上頭,還要繼續,褚爻大驚,急忙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