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得了權勢威風,成了太子信任之人,風水輪流轉,也該這些個老不死的嘗嘗報應輪回了。
說罷,他當真撸起袖子,準備教訓。
侍從本能上前,卻被那些兵将毫不留情斬殺。
血腥味一下子撲鼻而至,甜钰被這一幕吓得連退幾步,不敢相信京中兵将竟然這般殘暴,竟直接将人斬殺了。
“殿下有令,隻是留範轍父子一條命,可沒有說别人...”他看着止不住顫抖的女子,繼續道:“甜姑娘若拒絕,想來蕭将軍怕是見不到明日太陽了。”
“我跟你走。”
“不行!”
“不要姐姐!”
丞相拿起倒在血泊之地的劍,直指梁越:“你要帶走她,便先從老夫的屍身上跨過去。”
“爹!”範為金也被這一幕刺痛着眼,恨自己為何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可他此刻不能哭,他已經知曉眼淚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止住害怕,也從地上撿起一把劍來:“那便也踏過我的屍體吧!”
甜钰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很陌生,很奇怪,她明明不屑一顧的,可她還是覺得鼻酸,一股酸澀湧上眼眶,她别開頭去,再止不住了。
梁越嗤笑,直接一拳揮到範轍臉上,後者立刻若脫線風筝,撞飛了桌椅,直到圍欄将他擋下,才堪堪落地。
“爹...爹!”範為金幾乎立刻便要過去,可他若去了,甜钰身前便再無其他防線。
就算知曉現在是在做無力的抵抗,可範為金卻不能離開,這是範家欠甜兒姐姐的,父債子嘗,他是有責任去還的。
“我沒事...”
地上蜷縮的身影低低喃喃,甜钰沖過去将他扶起,眼角已經破裂,血流如注。
血迹填沒臉上溝壑,他幾乎奄奄一息。
甜钰低垂着頭,隐沒了情緒。
“沒看出來,你們父子還有三分血性。”梁越捏了捏拳,準備對着範為金再來一次。
“...夠了!”
甜钰沙啞着聲音,渾身的顫抖愈發激烈:“你若不想之後死的太難看,便立刻去找大夫過來,想來,你應該知曉我在厲無憂心中分量吧。”
若是尋常女子,此刻恐怕要吓得驚呼或是痛哭,但甜钰沒有,她拿出了自己的籌碼,看清了眼前的局勢,即便臭了名聲,她也義無反顧。
梁越果然收斂了态度,确認道:“甜姑娘是願意同我們一道了?”
“我要他用八擡大轎過來請我,否則,他隻能得到一具屍體。”
梁越嘴角一抽,過了好一會兒,命人去準備這八擡大轎了。
他又看了眼已經厥過去的範轍,冷哼一聲,出了門去。
老東西有各路門生,太子忌憚那些人的口誅筆伐,這女人也知曉自己在太子心中位份,自己還威脅不得。
他心中憋着一股火,想着太子對這女人不過新鮮,用不了多久便會棄了,畢竟是這般身份,怎麼可能長久。
他想,若是這女人得了嫌,他定是要在她身上好好找補回來的,蹂躏個夠,要她在他身下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範為金還要勸,甜钰卻指揮他擡着範轍去了客房榻上。
她早說些什麼,可能還能免了他們這些皮肉苦,可她私心作祟,想看看他們的戲,他們的虛僞面具能戴到幾時。
甜钰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她壓低聲音在範為金耳邊道:“活着才有希望...弟弟。”
最後兩個字幾乎隻有氣息的聲音,可範為金還是注意到了。
不管範為金一副震驚欣喜的模樣,那些兵士已經隔開了二人的距離,甜钰被單獨看管在一處客房,等候着安排好的轎子。
範轍早已不省人事,等着大夫過來探查。
甜钰取了圍帽,看着窗外樓下那些來回巡邏還有駐守在門口的爪牙。
活着,才有希望。
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既然厲無憂要想得到自己,她轉頭,看着銅鏡中面無表情的絕美臉龐。
那麼自己還有拖延時間的資本,她相信蕭然,她就是信他,信他能扭轉現在這看起來必死的局面。
就算最後沒有用,那他們也會在一起,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