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夜
鐘鼓響起,時辰已至,聖上攜着貴妃以及一衆家室進了恢宏的宴會堂裡。
衆卿起身,一齊行禮,高呼陛下萬歲、娘娘千歲。
甜钰站在其中,第一次感受到皇權盛威的震撼,她乖巧行着禮,隐沒在衆生之中。
聖上和貴妃坐在高堂之上,兒子們依次坐在右側席位上。
兩位公主年紀尚小皆未成婚,便未在席宴之中。
金貴華服,每一位皇子公主身上都有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那是從小含着金湯匙成長所獨有的韻味。
大皇子自然是坐在皇上右側第一位的,他與皇妃一同落了座,視線掃過對面的一衆大臣,在與蕭然視線交彙之時,頗為熟稔地點頭示意了一番。
他視線稍稍一轉,便落在了蕭然身邊絕色之人的身上。
他本是好奇蕭然女人的模樣,但在看清甜钰容貌之時,他幾乎屏住了呼吸,心髒劇烈跳動了起來,很快他移開了眸光,但仍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幾乎失态的模樣。
“殿下,父皇讓您緻辭。”
大皇妃悄聲提醒着他,厲無憂這才完全回了神,端着酒杯,出口成章着種種祝福之語,皇家之子,這等場面自然是無懼的,甚是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擡手示意宴席開始。
大皇子妃見他剛剛似有些失神,詢問着,厲無憂喝了口杯中酒,壓下了有些急促的心跳,搖了搖頭,道了聲:“我無事。”
此刻,樂聲響起,身子妙曼的姑娘們環佩相交,随着樂音,翩翩起舞。
宮中司樂坊的女子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美人,而且還都是美人裡的尖子,身段音容還有舞姿都是世間難得的,在樂坊之中更是苦練技藝,才能得每一次大宴之時露面的機會。
可厲無憂看着眼前之舞,卻不自覺想起剛剛那驚鴻一瞥,襯得這些都成了凡俗之物,再也入不了眼,他忍不住朝那處看,透過舞姿的間隙,甜钰似有所覺,也同他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甚是曼妙。
美,真是太美了。
驚心動魄的美。
一曲舞畢,厲無憂隻得收回了視線,裝作若無其實地飲着杯中之酒。
聖上看着衆愛卿,一一點評着此一年諸位的功績,也說了一些對于來年的期望和治理的方向。
衆人聆聽補充着,俨然要朝着往日早朝模樣而去。
貴妃趕緊攔住了話題,道:“皇上,您勵精圖治是好事,但難得年宴,也難得衆愛卿家眷也一同聚首,咱們話題便也寬泛些,可好?”
“哈哈哈,好,貴妃說得有理。”
皇帝看向範轍一家,眉眼含笑問道:“為金年紀亦快到尚親的階段,範愛卿怎的還不着急,未聽說你有相看過哪家姑娘呀?”
不少夫人們遮唇笑了起來,大家都知曉範為金是京都一等一的耍家,平日裡都是用作反面教材規訓自家孩子的,今日聖上竟親自過問了,想來也是有所耳聞。
葉羅心蓦地紅了臉,還是範轍起身恭敬道:“回陛下,說來慚愧,臣在這方面的确疏忽了,還望陛下聖恩,為犬子賜婚。”
“爹!”範為金吓了一跳,但此刻也隻敢小聲抗議。
剛剛還挂着笑的夫人們一半止了笑容,皆因他們家中有适齡的女眷,但沒人想将她們送去嫁給範為金這般扶不起牆的纨绔。
“哈哈。”皇帝朗聲笑道,這堂下衆人行為神色,他可是具收眼底的。
“看來為金有自己的想法,你來說說,可是有什麼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