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勒令自己放松些,極力平複着自己的心緒。
等他走近,似有所感,兩人視線再次交彙。
白衣少年,翩翩公子,是多少年輕姑娘傾慕的存在,可他眼中卻隻有一人。
甜钰輕輕巧巧走到他的面前,對方還未來得及開口,她便道:“恭喜了,狀元郎。”
她的聲音甜蜜溫柔,像是世上最好的蜜漿。
程昱喉結微動,内心卻湧入一股酸澀,神色帶着絲悲傷,但他卻盡力克制着:“柳媽說你被贖走了...”
甜钰看着他的眸子,并未繼續這個話題,隻勾了勾唇道:“狀元郎,你曾說過要幫我,是否還說話算話?”
程昱神色嚴肅認真:“當然,你現在若是過得不快,我立刻帶你走。”
甜钰輕勾了勾眉角,搖了搖頭:“我現在很好,我說的是之前那件事,我知道你爹同他關系匪淺,你若是覺得為難,此事你就當我從未提過。”
程昱神色複雜起來,他深深看了甜钰一眼:“我既說過幫你,便絕不後悔。”
“他雖與我父親拜師同門,但的确并未有過多利益往來,而且...他在民間的口碑甚是不錯,未進入他的核心,想要找到與他相關的罪證...此事不易。”
甜钰神色黯淡了些許,聲音帶着些沙啞:“我不信他為官這一路,未做過什麼虧心事。”
“若是...真的找不出呢?”程昱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心疼:“你這一生便都要背負着重擔和愧疚麼?”
“若是找不出,那便也要揭露他虛僞惡毒的真面目!”甜钰壓低着聲音,看着他,微風拂過,她美眸通紅。
“對不起...”程昱垂下眼眸,深知自己的勸說是多麼蒼白無力。
“我現下冊封為翰林院修撰,每日都去宮中尚職...你的事情我都記得,若是有消息,我如何通知你?”
程昱向她走近兩步,心髒也不受控制的跳的更快。
甜钰卻側轉過身,躲過了他灼燙的視線。
甜钰看了眼不遠處站在樹蔭下的丫丫,後者趕緊過了來。
“城西東苑有一竹屋,你若有信便交給那處的管事,丫丫每三日會替我過去一趟。”
甜钰從頭上拔下玉钗,将其遞給了程昱,道:“若是急事,便留下此钗,管事會親自來尋我。”
那玉钗似乎千金,程昱小心翼翼,珍之重之。
他最後看了一眼甜钰,臨走前,似乎喃喃低語般柔情:“你若要走,我便是不顧一切,也帶你離開。”
甜钰心頭重重一跳,擡眸而去,隻見他有些蕭瑟的背影。
明明是白衣翩遷的兒郎,明明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甜钰一瞬覺得自己真是卑劣惡心。
丫丫自然也是聽到了,她看着甜钰有些出神的模樣,内心也是長歎。
她看了看天色,對着甜钰道:“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過了好一會兒,甜钰終是平複好了心緒,帶着丫丫回了宅子。
她們收拾着衣物,本也不多的行李很快便收拾了幹淨。
剛想着去竈房,裝裝樣子做做飯,沒想到蕭然竟然回了來。
甜钰趕緊問丫丫自己妝容是否妥帖,得到肯定的回複,她便趕緊朝他所在小步而去,神色間又挂上了歡欣不已的模樣。
男人嘛,都是這樣的,好顔色的動物。
蕭然一把摟過她,握着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又嗅着她身上芳香,似乎一日的疲憊都失了蹤迹。
“姑娘家的,要穩重。”蕭然一開口便是指教,可神情之間哪裡看得出苛責。
甜钰自然也明白這位将軍大人又是犯了上位者的通病,她也不生氣,妖妖娆娆地勾着蕭然的勁腰,要抱要親。
蕭然哪裡頂的住甜钰這般的撩撥,他看了一眼周圍,确認隻有他們二人後,便有些急迫地貼上了她的香唇,攻城略地,手到擒來。
就在他克制不住,想要扛着她進屋之時,丫丫老遠的聲音傳來:“将軍小姐,晚食現在送過來嗎?”
蕭然一副被打攪了好事的郁悶,見甜钰好笑地看着自己,又立刻恢複成了一貫的冷漠嚴肅。
“先用飯,一會兒還要回府。”蕭然看了甜钰一眼,後者眉眼彎彎,心情極好。
他也不自覺柔軟了心房,情不自禁撫上了她的發頂。
可嘴裡卻道:“回府了乖一些,我娘雖然在她院裡常年禮佛,但府裡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我祖父不過問府中之事,近日也在城外莊上,但若是他回府,你見到他後的那些禮數必須周全。”
蕭然神色很是嚴肅,若甜钰做不到,他也不可能帶她回去。
“妾身知曉的。”甜钰乖乖道。
蕭然看着她這般模樣,輕歎口氣,輕捏着她的甜美下巴道:“你甯可做個丫鬟都要跟我回府,倒是真的這般喜愛我?”
甜钰心頭一跳,倒是沒想到蕭然能說出這麼直白的話,但臉上卻是滿心滿意的愛戀。
甜钰勾上他的脖頸:“妾身全心全意地喜愛着将軍,不信将軍摸摸。”
說罷,便要他摸上自己的胸口。
蕭然耳尖泛紅,抱着她朝屋子裡去,丫丫見此,讓仆從先将飯食熱着,一會兒再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