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猜測過，以秦可意在公司的人緣來的人會比較少，沒想到是真的一個人都不來。

同為黎安的助理，隻來了Fiona，連安妮都沒來。

Fiona挑了黎安和秦可意對面的位置坐下來。看着對面坐在一起同時擡頭看她的兩個人，Fiona更覺得自己多餘了。

她就不該來。

等Fiona坐定後，黎安問她：“安妮呢？她也不來嗎？”

Fiona往前面的鍋裡燙了一筷子肥牛，粉色的嫩肉很快在沸水裡滾熟：“安妮說晚上有約會，就不來了。”

黎安：“其他人呢？”

Fiona歎氣：“Rebecca本來說要來的，但是今天她老公出差了，她要回去接孩子，看孩子寫作業。還有幾個呢，溜得比我還早，抓不到人。”

秦可意是個才來公司不久的新人，升得又那麼快，不招人待見很正常。

别的人要資曆有資曆，要人脈有人脈，偏偏就是秦可意這麼個履曆比白開水還幹淨的人先他們一步坐到了一人之下的位置。

他們沒給秦可意暗中使絆子已經是心善了。

黎安點頭，冷冷一笑：“大家都想來，隻不過恰好不約而同地都有事情罷了。”

幾年前她也遇到過同樣的情況。

隻不過後來她很快在公司坐穩了位置，她再組局的時候來的人就變多了。

規則就是這樣，當你變強的時候，所有美好的人和事都會雨後春筍般湧現，世界會以最美好的姿态吻上來。

黎安側頭問秦可意：“你不會在意嗎？辛苦組的局結果隻有我們幾個。”

黎安面前的那盤吊龍快空了，秦可意把剩下的都夾到黎安的鍋裡，淡白的湯水很快再次沸騰。

秦可意給自己夾了筷生菜：“他們怎麼看我是他們的事情，我做好自己的就夠了。”

“你心态不錯。”黎安誇他。

秦可意：“都是跟你學的。”

黎安：“……”

他到底是誇獎還是諷刺，聽上去陰陽怪氣的。

黎安發現他光吃菜不吃肉，肉全進了她的鍋裡：“你怎麼吃得比我還少？還都是菜葉子。現在男生也流行減肥嗎？”

平心而論，秦可意的身材已經夠好了，甚至好過公司大部分的模特。平時從他穿的襯衫底下就能一窺他贲張的二頭肌和胸肌。

如果他還減肥，圈子裡的其他人還要不要在行業裡繼續待下去了。

人比人氣死人，最招恨的就是比你條件好的還比你更努力。

秦可意沒承認也沒否認：“要保持身材。”

大哥，給别人一點活路吧。

黎安直接上手捏上他的手臂，恨恨道：“你都練得硬邦邦了，還保持什麼身材。”

她夾了一堆肉放到他鍋裡，清湯寡水的小鍋瞬間被各種肉片占滿。

“多吃點肉，吃什麼菜葉子。”黎安捏捏自己日漸松軟的肚皮，“我才該吃菜葉子。”

她吃得也不是很多，瘦是瘦了，但腰腹都是軟肉。

秦可意狀似不在意地道：“你要是想練的話，我可以帶你練。”

“也行，那就明天吧。”

對面的Fiona看着他們兩個“打情罵俏”，越發覺得自己的位置十分光亮且礙眼，但不妨礙她因此食欲大增。

黎安和秦可意說話的時候，服務員新端上桌的盤子都被她給清空了。

一邊吃飯一點看老闆和同事上演八點檔的機會可不多，清水裡涮的牛肉被Fiona吃出了滿漢全席的味道。

Fiona太過投入，完全沒注意到夾住的肉掉到了桌上，吃進嘴裡的是空氣。

黎安喊了她一聲：“Fiona，你怎麼了？”

Fiona：“哦，沒什麼，你們繼續聊，當我不存在。”

她離得太遠，黎安又讓她重複了一遍才聽清Fiona說的是什麼。

黎安朝她招招手：“你坐得太遠了，都不好說話。Fiona，你坐過來吧，坐我旁邊。”

黎安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另一個位置，示意Fiona坐過來。

Fiona的屁股才離開座位，擡眸就注意到對面秦可意陰恻恻的眼神，她立馬坐了回去：“我坐這裡挺好的，挪來挪去太麻煩。”

黎安見勸不動，也就歇了心思。

她和秦可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見Fiona插嘴。她還奇怪Fiona今天為什麼這麼安靜的時候，她已經放下筷子起身了。

“我想起來還有點工作沒做完，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Fiona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作勢就要往外走。

黎安：“你才坐了多久這就要走？有什麼工作非要今天做的？做不完明天做吧，再吃一點。”

Fiona連連擺手：“我真的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們兩個多吃點。”

她要是再不走，估計就要被秦可意的眼神刀死了。

秦可意也放下了筷子：“需要送你嗎？”

“不用，”Fiona直接拒絕，“你坐好，不用你送。”說完頭也不回地直接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