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推了推眼鏡:“那就辛苦你們了。有什麼需要協助的我們一定配合。”
眼看場面已經被控制住,黎安的全身松懈下來,心口的熱度逐漸恢複正常,臉頰的鱗片隐去,隻是額頭的角仍在。
停下之後,黎安發現了警長頭上黑色的毛耳朵,他身後同樣黑色的尾巴彎曲挺立着。
黑貓警長,黎安腦子裡瞬間聯想到曾經的經典作品。
貓貓警長清點完畢所有的老鼠和違禁品,發現角落裡仍被毛樂壓住的方哥。
皮靴在會所的地闆上“啪嗒”、“啪嗒”一步一步地朝方哥走近,情急之下方哥整個人一抖,瞬間冒出兩根觸須。
毛樂隻覺得手裡一空,再看的時候他的叔叔已經變身成蟑螂飛走了。
好在貓貓警長早有準備,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壓縮殺蟲劑往方哥飛的方向連續噴,片刻後蟑螂直接昏死墜機,四腳朝天。
小模特們終于得救,對黎安感激涕零。
而她們的感謝對象還不太适應被美少女們團團圍住的場面,滿臉蒸得通紅。
“不用謝我,要謝謝警長們,還有調查這件事的Rebecca和冒險傳遞消息的Rui。”
黎安沒臉貪功,本質上她就是給Rebecca透露了一下消息,然後調用自己的資源裝了個大的,最終的結果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
Rui抽泣着說:“那還是要謝的,今天的人都是你叫來的,證據也是你錄的,要不是你,王總他們怎麼可能被抓住。”
又是一番誇贊和感謝,黎安聽得有些不好意思,從敞開的門口擠出去,先将自己領口的小錄音設備取下來交到貓貓警長手裡。
她望了一眼秦可意,對方終于讀懂了她的眼神,小跑過來,将扣子一把摘下。
黎安指着那兩個東西:“錄音、監控都在這裡,請你們一定不要放過王總。”
“那肯定。”貓貓警長晃了晃證物袋裡的違禁品,“這麼多證據呢,等案子出結果的時候我告訴你們。”
貓貓警長出警出了趟大的,年底的KPI提前完成,耳朵一抖一抖地走出會所,黑色的尾巴在身後晃晃悠悠。
“我們也走吧。”黎安對着所有人說。
黎安走在最前面,沒管身後的毛樂現在是什麼心情,他叔叔犯事被抓,他應該心裡不會好受。
出會所大門,黎安額頭的角收了起來,Fiona和秦可意身上的動物特征也消失不見。
黎安這才注意到會所三米高的大門上有個便簽紙大小的牌匾,寫着“ZOO”。
原來是這個邏輯,黎安感覺自己好像觸摸到了這個世界的一點規則。
悶雷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陰了幾天的滬市即将迎來時隔多日的第一場雨。
“快下雨了,都别在這傻站了,都回家吧。”黎安出聲提醒。
快點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忘記今天的一切荒唐。
等其他人都走光了,毛樂還站在那兒。
黎安問:“你怎麼不走?”
“姐姐,我想跟你解釋……”
毛樂有些唯唯諾諾,他急于澄清自己出現在會所的理由,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叔叔隻說讓他來吃個飯,三催四請的,他不好推脫隻能過來,誰知道叔叔是要給他介紹女朋友,還被來抓叔叔的黎安撞上。
倒黴的時候,巧合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個接着一個,毛樂想解釋自己不是朝秦暮楚的人,又想說清楚他不介意大義滅親。
很多話堵在嘴邊,最終隻有一句“我不是那樣的人”。
“方才大家身上都出現了動物特征,你是什麼?”黎安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其實用“都”這個詞不太準确,黎安發現隻有他們抓老鼠的身上出現了,像Rui他們幾個模特身上是沒有的。
“是兔子耳朵。”
看見黎安的角和鱗片後,毛樂很想去摸一摸,自己頭上也跟着發癢,伸手便摸到了帶毛的耳朵。
借着酒杯的倒影,他看到了自己頭上的那對兔耳,白色長毛的、敏感的,一碰就會讓他跟着一抖的。
“是兔子啊,跟你很像。”黎安說道。
毛樂現在紅着眼睛想跟她解釋的樣子可不就像隻兔子嘛……
黎安沒養過兔子,更沒見過長着兔耳的少年,她突然很好奇兔子耳朵是不是和别人說的那樣軟乎乎的十分好摸,兔子少年是不是也一樣。
“你,你要摸嗎?我們可以再進去一下,兔子耳朵很好摸的。”
“不用了,小兔子。”黎安摸了摸毛樂的發頂,先上了車。
臨走前,管家拍拍毛樂的肩膀:“年輕人,陽光點,别想那麼多。”
到底還是年輕,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他看小姐的眼神可沒有他表現的這般單純。
兔子可是也會吃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