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Rui和其他幾個模特站在沙發上跳腳,秦可意和Fiona東一下西一下在縫隙間捕捉吱哇亂竄的鼠鼠們。
饒是黎安自诩見多識廣也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眼尖的一個模特已經把房間門關上,以免他們逃出去,剩下幾個膽子大的也幫忙一起抓。
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因為跑動的人多顯得更擁擠了。
Fiona會制服人類但不會制服老鼠,況且她手裡拎着王總施展不開,幾次都在快要抓到的時候因為單手讓鼠鼠從自己手裡滑走了。
黎安看得心急腦熱,但她兩手鉗制着方哥,一點忙都幫不上。在警察來之前,一個都不能讓他們從這個房間裡走出去。
毛樂對黎安說:“姐姐你去幫他們吧,我叔叔他……,他我來幫你看着。”
黎安投去一個懷疑的眼神,不是她不信任毛樂的人品,隻是以他們的叔侄關系,這時候提出的話難免讓人感覺微妙。
“我不會放他走的,我發誓。”毛樂補充道。
“好,那你看住了。”
黎安将方哥交到毛樂手裡,随即也加入捕鼠大軍。
Fiona因為幾次手滑已經氣急,臉上出現黑色紋路,眼睛變成豎瞳方便在光線黑暗的地方視物。而秦可意頭上冒出來兩個黃黑色的德牧尖耳,在聽到老鼠聲響的時候随聲轉動。
注意到他們變化的黎安也覺得自己心口發熱,腦袋發癢,好像有什麼要從頭上長出來。
黑暗的空氣中,輕輕的“噗”一聲,如同菌子開傘,黎安的額頭多出一對小小的鹿角,左右側臉頰各長出三塊靛藍色的鱗片。
新長的角因為過于稚嫩,頂端泛着肉粉色。
那處的皮膚癢癢的,黎安很想撓一撓,但她的變化還沒結束。
“嗷——”黎安下意識吼了一聲,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跟随吼聲在空氣中彌散,除了黎安自己,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威壓,靈魂深處為之震顫。
那是與生俱來對于強大力量的恐懼,讓人不自覺想跪地臣服。
左右護法和保镖短暫僵直了一秒,然後開始更為激烈的逃竄,王總也在Fiona手裡扭動不停,試圖從她手中逃脫。
Fiona手上更用力地掐緊王總的脖子,豔紅的信子嘶嘶吐出,警告王總不要再亂動。
王總瞄到Fiona嘴裡的獠牙,吓得血液凝固了一瞬,縮緊脖子,徹底不敢再掙紮。
方哥那邊,對危機的直覺讓他預感自己可能小命不保,他眼睛一轉扭過頭對毛樂讨好地說:“樂樂,咱們是一家人,能不能放叔叔一馬?回頭你要十個八個女朋友叔叔都給你介紹。”
“不行,我發過誓,一定會看住你。”
毛樂沒理會方哥的百般求饒,反而覺得他這個叔叔有點不識好歹。
他還能保持人樣,有什麼不知足的,反觀王總那邊,不是被握在手裡就是在沙發縫裡鑽。
見毛樂不為所動,方哥的求饒變成了謾罵:“你個白眼狼,我可是你叔叔。你和你爸媽一樣都是賤人……”
毛樂直接将方哥的下巴卸了下來,後面的話他沒在聽,總歸不是什麼好話。
他叔叔太聒噪,已經吵到了他看黎安。
毛樂的眼睛一直沒黎安身上離開過,自然發現黎安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僞裝過的黑發因為身體的變化變成了本來的顔色,發絲在暗夜中發着金光,有一瞬間黎安回頭的樣子和他總是夢到的身影重合。
毛樂呼吸一滞,腎上腺素飙升。
他用衣袖悶住自己的臉掩飾此刻的表情,心跳加速,血液中的狂躁因子在沸騰在叫嚣。
去征服她,去占有她。
如果有人能多看一眼他的臉,便能注意到他發紅的眼睛。
再說黎安那邊,頭上長角之後她感覺自己眼裡的世界都變慢了,五感都變得十分敏銳。
比如她能清晰地聽到房間的另一邊毛樂粗重的呼吸——這孩子估計又在發什麼瘋。
也比如能看到Fiona在捕鼠的時候激起的灰塵,顆顆粒粒像雪花一樣自空中墜落。她手裡的王總小爪子一動一動,眼睛滴溜溜地轉,還沒有放棄逃跑。
再比如秦可意身上和毛樂相似的木質調香味,因着他運動出汗而變得更加明顯。
黎安轉動手腕、腳腕活動了一下關節,猛吸一口氣,提氣運勁,一個閃身往前沖,回過神來時一隻鼠已經被抓在手心。
速度變快了。
黎安伸出手掌,五指收攏又攤開。
四肢都更有勁了,渾身好像充滿了力量。
黎安牽起嘴角,開始滿意自己的新身體。
“砰——哐”,房間門撞開,管家帶着警察終于趕到。
有一隻漏網之鼠瞅準了門開的空擋,想要趁機鑽出去,被站在門口的警長一腳踩住尾巴,任憑它再吱哇叫也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警長捏着它的脖頸皮,嫌惡地将它丢進籠子裡:“啧啧,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真是相由心生。”
剩餘的幾隻同樣被逮住關進籠子。
“他們就交給我們了,放心,我們一定會仔細調查,不放過任何一個罪犯。”警長對管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