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不擇食?
夜君慎輕笑着,暖熱的大掌随即探了過來。細微的癢意隔着單薄的衣衫襲來,趙念曦抿唇吸一口氣,面色漸冷。
今晚,是慶功宴。
來赴宴的,皆是軍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夜君慎曾作為三軍統帥,多少眼睛盯着呢。離席稍久,便會有人上心留意,眼下但凡鬧出什麼動靜,幾乎全軍皆知。
繼續僵持下去,唯有自己吃虧。
皺了皺眉,她淡聲道:“今日夜宴,我以侯爺夫人長姊之名前來,侯爺該不會不知吧?”
“如此有違綱常之事,一旦宣揚出去,侯爺不怕有損自身英名?”
有違……綱常?
夜君慎哼笑一聲,緩緩探出手去。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紅豔的唇,他漫不經心道:
“你是知道我的,再胡說,便不止這樣了。”
碧玉扳指硌在下颌,冷硬的觸感夾着一絲冒犯,趙念曦蹙了蹙眉,忽然偏頭,還未來得及下口忽覺下颌一緊,那人已俯下身來,暖熱的氣息噴薄在頸側,渾身雞皮疙瘩驟起。
濕濡的唇輾轉片刻,他忽然張口。
“啊,疼。”
利齒輕松咬碎脆弱骨肉的恐懼如陰雲籠罩心頭,趙念曦低呼一聲,在她以為他即将實施報複時,他卻忽然松了口。
修長的指劃過冷白的面頰,他挑了挑眉,俯身,雙唇試探一觸,蜻蜓點水般。
“再咬一個試試。”
細微的刺痛仍在頸側纏繞,趙念曦怔了一瞬,回神時才驚覺後背已冷汗涔涔。
抿了抿唇,她忽然冷冷一笑,“侯爺将我當成什麼人了?”
丫鬟,還是侍妾?可以随意戲弄?
熾烈的目光凝着眼前烏黑的眼瞳,夜君慎挑了挑眉,
“你說呢?”
那目光太過深邃,輕易便能識破所有僞裝。趙念曦偏了偏頭,無意再糾纏下去。
“宴席已經開始了,侯爺不回席上,叫人尋來豈不惹人笑話。”
徑自轉身,那道魁偉的身影卻已橫在面前。她下意識後退,肩背抵在假山尖銳的礁石上,退無可退。
“騙我,嗯?”
冷厲的聲音帶着一絲惱恨,趙念曦蹙了蹙眉,忽覺眼前一暗,馥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嗯。”
涼薄的唇輾轉片刻,徐徐往下。趙念曦怔了怔,恍然回神,“侯爺醉了……”
“我沒醉。”
她不肯認他,甚至不惜再三劃清界限,他知道她在擔憂什麼。
抿了抿頸側淺淺的齒痕,他喃喃道,“還疼嗎?”
月色掩映的假山後,時不時傳來幾聲嬉戲。
趙念曦搖了搖頭,纖細的手推在他寬厚的肩頭,“你别,嗯,”
他到底沒有失去理智,墨色披風翻卷着攏在肩頭,趙念曦隻覺身子一輕,含混的聲音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夜風徐徐,窗前昏朦的燭火飄忽一瞬重又燃了起來。
年邁的嬷嬷候在簾外,蒼老的聲音徐徐道:“老奴已按吩咐将姑娘的衣物行囊都取來了,可要服侍您更衣?”
趙念曦蹙了蹙眉,纖長的指緊握着攏在肩頭的墨色披風,長發上細密的水珠洇濕肩背,透骨的涼意席卷而來,卻終不及心底萬分之一寒涼。
從前院水榭到後山溫泉,一路若叫人撞見,不用想也知曉發生了什麼。大半夜的,他又叫人收拾什麼衣裳,更鬧得人盡皆知了!
這個混蛋!
便是從前,他也從未做這樣出格的事。
眼下,不過将她當個玩物,圖一時新鮮罷了。等哪日厭倦……自己便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凝眉瞥一眼青色帷幔後緩緩行來的幾道暗影,她咬了咬唇,輕輕垂眸,
“出去。”
遲疑一瞬,嬷嬷輕輕放下手中之物,垂首退下。
屋門合上,四下重又恢複靜谧之态。
緩緩褪下肩頭披風,趙念曦微微垂眸,纖指摩挲着左臂濕透的半截白紗,遲疑片刻,緩緩擡手解開。
隻見雪白的肌膚上,幾道長長的齒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