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榮得了允準,淨了手以雙手接過藥方,認真的看,仔細的品,
“嗯,連翹,有解毒之效;附子微毒,些許用量,也可有以毒攻毒之效用,不錯;洋金花,雷公藤……”
李茂榮凝着眉,越往後看越是心驚,“章大人,這雷公藤會不會有些過量了?”
章琰擺手,道:“是這樣的,錯不了。”
李茂榮皺着眉,繼續往下讀,“川烏三錢,這……盡是烈藥,這怎麼能行!”
章琰哪裡想到這老頭兒是來拆台的,當即冷着臉,收回藥方。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既有本事,侯爺何必千裡迢迢請我來?”
說罷,轉身便要走。
魏骁見此,忙親自将人攔下。擡眸看向李茂榮,他試探着道:“當年,章太醫也曾為侯爺開方醫治,侯爺既請他老人家來,必是信任。眼下左右也沒有旁的辦法,何不一試?”
“不可不可。”李茂榮當即擺手,“照這麼用下去,哪怕救活了,将來也是廢人一個。”
章琰不聽。
堂堂禦醫,叫一個邊陲之地的無名大夫質疑他的醫術,如何忍得?!
“你懂什麼?!”
他怒道:“上次我也是這麼用的,侯爺不僅生龍活虎,連上馬征戰也無妨礙?!哪裡似你說的這般?”
李茂榮聞言,氣得瞪眼,“上次是上次,侯爺此次中的毒與上次并不一樣。哪裡還能按上次的方子來。”
不料,那章太醫竟仰在椅中哀嚎起來。
“你們既不信我,何苦費這工夫把我從京城弄過來?我這一把老骨頭,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
李茂榮别過臉,心道,這老頭兒醫術不精,胡亂開方用藥,自個兒倒還抱怨上了。
眼見倆老頭吹胡子瞪眼,各執一詞,魏骁不知該聽誰的,一時氣怒不已。
擡腳踹翻了桌案,他怒喊道:“黃霄人呢?傳他來問話!”
黃霄是夜君慎近身護衛,聽聞傳話,立即趕來。
魏骁凝着眉,質問他到底怎麼當的差,如何會讓人中毒。
黃霄原以為章太醫能有把握解毒,沒料到竟是這般狀況,情急之下,便從夜君慎是如何中的毒開始,一五一十将實情和盤道出,魏骁聽了來龍去脈,一時驚詫不已。
“這樣大的事,你們怎不上報?!”
黃霄垂首解釋,“侯爺再三叮囑,為免軍心不穩,不可聲張,加之侯爺又派人往京中去請太醫,屬下們以為章太醫真有解毒之法,是以不敢張揚。未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魏骁再瞧一眼榻上昏睡的男子,凝眉問道:“既有解藥,何必費這麼多工夫。還有,李振用了藥之後,如何?”
黃霄瞥一眼周遭,示意單獨說話,魏骁便将餘下諸事交付與李茂榮,而後倆人到了隔壁空室。
四下無人,黃霄這才低聲道:“李将軍服用解藥之後,确實好轉許多,但那女子卻說,一顆解藥至多隻能撐三天,這……”
“一顆藥管三天?”魏骁聽了不禁想笑,“怎麼?她想一輩子盯着人喝血?”難怪侯爺不答應!
說起來,侯爺曆來謹慎,如何會這般輕易就中了毒,還如此受其掣肘?
他握了劍在手,“帶我去見她。”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敢這般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