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出行,一個重病,一個練氣期門都沒入的小厮,一個沒有劍的散修,蕭也有求于人,主動貢獻出飛行法寶,一艘輕巧靈便的雲舟。
熏竹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第一次乘坐飛行法寶,在溫輕寒的默許下,上了船後更是左看右看,還生怕給碰壞了。
就他那點力氣,戳塊豆腐都戳不爛。
白悠盞一忍再忍,終于也是忍不住,在雲舟上來來回回溜達。
誰還沒有幾個飛行法寶呢。
這不是誰叫他不敢拿出來用。
湊合過過瘾吧。
雲舟不大,除了甲闆,船艙内隻有一個廳堂以及幾間卧房。
廳堂倒是足夠大,容納幾十人不是問題,三面敞開,視野極佳,可以直接欣賞船外的晚霞盛景。
連溫輕寒都沒有悶在卧房裡,他尋了個角落,沉默看書。
蕭也看熏竹和白悠盞如此興奮,笑道:“你們二位青雲之邀可要努力了。”
白悠盞走進來:“什麼意思?”
蕭也道:“這屆青雲之邀第一名的獎勵,是一件天階飛行法寶。”
“青雲之邀不是選拔弟子的考核麼,怎麼還有獎勵?”白悠盞沒有關于青雲之邀的記憶,想必大魔尊沒有宗門會收。
蕭也悠閑道:“總要給些彩頭吧,前十都有。具體獎勵些什麼,由每屆的主辦宗門決定,這屆青雲之邀就是天霄門主辦的。”
白悠盞和蕭也都同時想到那日在無情門,常明言從千裡之外禦劍而來一道驚雷劈死林重淨的情景。
這樣的修士主辦青雲之邀?
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蕭也招呼熏竹過來,和白悠盞三個人一起走到溫輕寒身邊。
雖然蕭也很好奇溫輕寒怎麼能參加青雲之邀。
但人家可是一句話就讓仙醫答應救他師弟,這點面子蕭也還是給的。
蕭也直入主題:“我參加的是三年前的上一屆,據我觀察,總之有些一定要注意。”
白悠盞和熏竹聽的很認真。
隻有溫輕寒沒什麼事地一直看書。
蕭也道:“槍打出頭鳥,千萬不要一開始就暴露你們有天下第一宗的邀請函,否則在青雲秘境外圍,就很可能被圍攻出局。很多人都會嫉妒,到時候就算你們修為再高,也抵不過他們人數多。”
白悠盞聽得格外認真:“嗯嗯,槍打出頭鳥,還有呢?”
這可都是師哥師姐的秘籍!
必須好好聽講!
蕭也說着說着就有點為難了:“青雲之邀的選拔在青雲秘境,秘境分内外,隻有進入内圍才有希望進入天下第一宗。至于怎麼進入,就要看主辦宗門了,這屆是常府主,他之前沒主辦過,我也不是很了解他的形式風格……但應該很果斷吧。”
“應該說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以及心狠手辣。”曲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冷笑着說。
他還繼續說了一堆日常用不到的貶義詞。
總而言之,絞盡腦汁貶低常明言。
最後曲玉警告道:“小心了。”
他不是很贊同溫輕寒也去參加青雲之邀的行為,參加沒什麼,但他不能跟去晨昏定省!隻能在外面幹着急。
曲玉甚至壓低聲音道:“雖然青雲之邀沒有死亡例子,但這屆可是常明言主辦,他這種人……連自己的師弟都殺,能是什麼好果子?為了你們的性命之憂,晚三年再參加吧。”
熏竹憂心忡忡,看樣子,被說服了。
但白悠盞等不起,滄浪不知道落誰手裡,他小命難保,必須冒險參加青雲之邀,給溫輕寒和熏竹找個安身立命的宗門才放心。
蕭也有些尴尬道:“可是曲大夫,林重淨是自作孽不可活,雖然我不贊同常府主的行事風格,但他這也算是清理門戶了吧。”
曲玉道:“他是心裡有鬼,利用天機書的黃階任務殺林重淨,殺人滅口。當年推我小師弟進魔界,害我小師弟入魔的,他和林重淨都有一份。”
蕭也震驚了!
天霄府府主!無情門門主!還有可怕的魔尊白悠盞!
蕭也試探性地問:“……曲大夫,你說的可是天霄府府主?”
曲玉咄咄逼人:“我不怕别人知道,誰來問我我都敢這麼說,雖然小師弟聲名狼藉死不足惜,但害他入魔的人就沒有責任了嗎!要小師弟死,好,他常明言也先死為敬,還有其他害白悠盞的人,我知道當年的事,絕不止他們兩人。等到天下第一宗,我也會跟宗主說這件事,我就是要修真界人人都知道,常明言他們幾個當年對白悠盞做了什麼事!”
過了好一會兒,蕭也終于勉強拼湊出理智:“曲大夫,證據呢。”
曲玉理直氣壯:“我就是證據!”
蕭也:“……”
那就是沒有。
沒有說個屁。
給他一張嘴,也能編出七八百個謀财害命的故事。
蕭也差點被氣昏過去,奈何有求于人,隻得搖搖頭回房去了。
滿天晚霞很快湮沒在無邊黑夜裡。
銀月如勾,月光似水銀均勻地鋪撒在急速飛行的雲舟上。
大家都回房了,熏竹想跟進來伺候,被白悠盞果斷拒絕:“你抓緊時間練習畫符!青雲之邀沒多少天了!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多學點,多點勝算。
熏竹極其嚴肅的點頭,像是某種巨大的使命。
回到卧室,白悠盞淘米煮粥,然後急急忙忙地煮藥。
藥是曲玉改良過的,沒那麼苦……但也讓溫輕寒皺眉頭,隻想一指頭敲死這個庸醫。
不過比起敲死庸醫,溫輕寒又有了新的樂子,白悠盞是魔尊對他而言和日出日落一般,都不是問題。
既然白悠盞入魔界是被人所害,他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