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1-平行時空38
“小衿，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看着都瘦了。”孟懷瑾關心道。
華衿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飯麼，小林天天陪着她吃，但胃口不佳，誰也沒轍，再者，華衿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和稱呼他們。
說起來，改口也沒過多久，不叫爸媽好像太生分，叫爸媽吧，眼下也不那麼适宜了。
“知道你工作忙，小衿，也要注意身體啊。”
“想見你一面還真不容易。”付聞櫻優雅地放下茶杯。
她向來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最近又沒件順心如意的事，難免煩躁。
“我沒有逃避見您。”華衿垂眸。
付聞櫻輕笑了聲。
“是，你沒有，是宴臣不讓我們見你，他翅膀硬了，長本事了，我的話對他來說猶如耳邊風，家裡公司裡，沒一個人能摁得住他。”
“…他把國坤管理得很好，不也是您想看到的嗎。”
“别以為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你才進國坤的，為了給你撐腰，為了跟你匹配，他要是真的在乎國坤，會這麼任性妄為，說結婚就要結婚，說離婚就要離婚嗎？！”
“……”
華衿無動于衷，桌下的手卻狠狠擰在一起。
“…國坤和華昇的商業實力可以抵禦短暫的股價波動，即便出問題，我也會和他一起解決。”
“小衿，你知道我們不是想說這些。”孟懷瑾歎了口氣，“婚姻和感情不是兒戲，有什麼困難至于走到離婚的地步呢？”
“宴臣确實失憶了，即使這樣，他心裡的人還是你，我和你媽媽都能看出來他對你的感情，宴臣說是他提出的離婚，我們不太相信。”
“所以，可以告訴我們你的顧慮嗎？小衿，如果是他哪裡做的不好，告訴我們，爸爸媽媽幫你管教他。”孟懷瑾溫聲道。
“他沒有哪裡做的不好，”華衿苦笑道，“這是我和宴臣一起決定的，我們沒有任何矛盾，隻是選擇不在一起了。”
“如果是因為那天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付聞櫻緊繃着臉，冷不丁開口。
“什麼？”華衿有些驚訝，沒想到付聞櫻居然會為了這種事低頭道歉，“不是的，您不用道歉，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你不愛他了，是這樣嗎？如果是因為你不再愛他了，那确實是沒有辦法了。”孟懷瑾目露遺憾。
“……”
華衿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圓潤的指甲陷入皮肉，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大概是因為，最難忍受的痛在胸腔，讓周身的神經失去知覺。
她的沉默卻被誤解。
“你…你真的變心了？！”
“爸媽，你們在幹什麼。”
孟宴臣推門進來，比人先到的是冷冰冰的質問，不等他請，付聞櫻憤然離席，經過門口時沖孟宴臣身後的青年寒聲道。
“别忘了誰是你的老闆。”
孟懷瑾也歎了口氣跟了出去。
孟宴臣目送父母離開後，瞥了身邊的青年一眼，對方鎮定地道歉。
“對不起孟總，孟董付董說是出來見客戶。”
“沒有下次。”
“是，孟總。”
董助颔首退出去，包間裡霎時安靜下來，孟宴臣抿了抿唇，垂眸不語卻也沒立刻離開，他忍住沒有回頭去看華衿。
協議有兩方律師對接，自辦了手續，冷靜期未過，他們也沒有再見面的理由。
但他其實很想她。
壓着父母不讓他們來找華衿的麻煩，不代表孟宴臣真的有那麼冷靜。
不過是也壓制着自己罷了，此刻哪怕隻是遙遙看了一眼，一眼而已，就讓他難以忍受自己理智清高的面具，讓他想回頭告訴她他後悔了。
他不再恨誰搶走他的兩年，隻怨自己把一切搞砸了，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
你還能回來嗎？
“我沒有變心。”
孟宴臣一怔，回過頭。
華衿木然地看着他，他站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自他出現在這裡，她的目光就再沒分給其他人。
“宴臣，我沒有變心啊。”
她瘦了點，面上沒有一點血色，也找不出從前神采飛揚的影子。
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她一字一頓，溫柔地重複着，她沒有變心。
她看起來那麼認真，像是怕她愛的人傷心委屈，可越是這樣，越讓他通體發痛，孟宴臣甚至分不清是誰在痛。
是他自己，還是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
“華衿…華衿，為什麼我們不行，”孟宴臣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說你不愛我。”
像他這樣的人，獨身三十年，當然不是憑借遲鈍或沒完沒了的拒絕，漠視，遠離，把那些圖謀和接近扼殺于搖籃之中，基于第一時間發現情愫的能力。
她不是透過他在思念另一個人。
盡管那些話并不是說給他聽。
孟宴臣在這一刻冷靜得可怕，他想，那些話，大概是華衿說給她自己聽的，他好像突然間變得很了解她，強烈的直覺，來自于最熟悉她的這具身體。
是在勸說，或者警告她自己什麼呢？
他抓住華衿冰涼的手，讓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雙一直注視着他的眼眸卻垂斂了下去。
孟宴臣想笑，想着喜悅太多怎麼也會令眼眶發酸，猶如将要流淚。
“華衿，給我們一次機會。”
不配套的對戒在無名指耳摩斯鬓，金屬撞在一起的聲音好像一下子打醒了她。
“如果所有人都忘了，至少我要記住他。”
她又變得堅定。
孟宴臣看着華衿的背影仍不死心。
“跟我在一起和記住他沖突嗎！”
“還是說…我會讓你忘了他。”
他猜中了，華衿的反應告訴孟宴臣他猜對了，隻是沒什麼可高興的，她回頭并非奔他而來。
她仿佛一瞬間豎起了渾身的刺，近乎敵視地看着他。
“我不會被任何人影響，包括你。”
包括你自己，孟宴臣。
華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司的，司機提醒說手機已經響了很久，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衿衿？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我沒事，怎麼了爸？”
“不怎麼，我聽秘書說你一個人帶着司機出去了？”
“就是見了個…朋友，馬上回公司。”
“唉，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你又不聽，公司這邊有我們，哪用得着這麼拼命呢，上午開會也不在狀态。”
“…抱歉。”
華衿的眼神黯了黯，她不是沒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她最近很容易累，總是嗜睡，注意力不集中，即使已經盡力糾正，還是明顯到被身邊的人察覺。
“什麼抱不抱歉的這是什麼話！衿衿你不舒服就休息休息吧，真有個好歹不是要我和你媽的命…嗯？等等…”
“我真的沒事，最近狀态不好，就不去公司了，克裡斯今天晚上落地燕城，我去接待她幾天。”
“哦…哦哦行，這樣也好，合作都談的差不多了，她隻是來考察，行程以輕松為首，别累着你啊。”
華衿應了一聲挂斷電話，華天渺那邊卻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你姐最近上醫院體檢過嗎？”
“不知道，沒有吧，她不是不喜歡去醫院麼。”
“那她生理期正常嗎？”
“…啊？”華禮珩木着一張臉，“這我怎麼會知道。”
“不對！不對不對，衿衿最近這個狀态跟她媽懷她的時候一模一樣，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