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發悶,輕輕地“哦”了聲。早已走到門口的Aral他們在那裡喊着:“快點,走了!”
姜思名反過被我按住的手,拖着我大步往前走,邊幸災樂禍地暗笑道:“我發現你真的很怕應官老師欸。”
怕他個頭。我想反駁,卻發現根本無從反駁。
這次能重回ABURP的大家庭,Aral顯然很開心,竟然破天荒地給我和姜思名倒了飲料。姜思名邪惡地露出尖尖的虎牙,故意逗他:“我和夷商很快就會回第一梯隊的,到時候你的隊友就又是我們的了!”
Aral轉頭就往他的可樂裡多倒了兩蓋子醬油。姜思名趁Edbert不注意,耍賴地把面前的杯子和他的調換過來。Aral跑過來要搶,明明沒有注意這邊的Edbert卻突然端起那杯黑暗可樂,一口悶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Aral和姜思名都安靜了,Edbert不愧是隊長級别的人物,很适合帶孩子。
“好像沒有看見上次那個誰了。”不知道誰說。
Edbert淡淡地說:“已經抄襲兩三次的人,沒有資格留在這裡。”
我低頭用筷子戳着飯,那天很久以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應官早在那日比賽之前就已經很生氣。他不對我們的《凡心所向》作出點評,根本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在那場比賽中,他更在意的是,存在不公平的競争手段。
我總是自私地奢求應官更多的注意到我,卻忘記在他眼裡,我們所有人都是他應該關注的選手。那日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天台上哭得不成樣子的選手,最後的一面,是對方被應官從台上帶下去。
應官……不知為何,明明才過去一周,明明剛剛還在走廊上見到他,對于他的思念,卻從未有過的強烈。
下周一就是應官的課,對還能保留着這樣與他的聯系,我無比感恩命運眷顧的一切。若非我身處這個節目,而他是我的導師,他絕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吧……我是這樣卑微地想着的。
如果再見到他,一定要鼓起勇氣,和他說聲對不起。無論他多生氣,我一定要……如果回到那天,我甯願自己沒有在洗手間遇到應官。
“這不就是小事嘛?小官官怎麼可能會生氣?”L無情地嘲笑我之後,沒心沒肺地說。
他懂什麼。我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等了一會之後,又甩了一句“那你就死纏爛打啊,他最怕别人死纏爛打了,不管他多生氣,你就沖過去,說我好愛你啊應官老師,别生我氣了,好不好嘛~”
我跟着屏幕想象了下L的語氣,渾身雞皮疙瘩突起,用力地敲下:“神金!”
和他插科打诨了一會兒,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發濃郁。
他又發了消息過來:“這樣吧,我去幫你問他……”
“不要!”我真想穿越屏幕和他掐架,“你敢說試試!”
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應官知道這樣的我。L和應官是不一樣的,我可以随便加L的聯系方式,卻甚至不敢和應官說句玩笑話。姜思名說得沒錯,或許我是怕他,但那絕不是害怕,而是……我也說不清楚。
在周一到來之前,我必須想清楚,我要和應官說的話,這次絕不能再出錯了。還有時間,還有機會,這幾天,我是靠着這樣的念頭度過的。
但屏幕上突然跳出的胡樂樂的消息,帶來一陣強烈的反胃的預感。
“在?”
她說過,最讨厭别人這樣留言。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她不會這樣對我說。
我隐隐約約感到某種不适的來臨,她繼而簡短地說:“明天回來一趟吧,公司準備和一些人解除合同,你在名單裡。”
我愣愣地看着這幾行字,眼前最先閃過的,卻是應官的臉。
與此同時,L的消息也彈出:“明天你過來,我偷偷帶你去看應官,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