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成果到手後,卻根本沒有預期的激動與歡樂。
用五十分的作品取得了一百分的成績,難道不該對現場打分的各位導師和觀衆心生感激嗎?難道不該幹勁滿滿地再接再厲嗎,還有什麼不知好歹的?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聽見有人問,詫異地偏頭一看,隻有姜思名抱着薯片湊得很近,問我:“看不看電影?”
我揮開他湊過來的平闆,問:“你剛剛說什麼?”
他疑惑地聳聳肩,傻傻地說:“沒有啊?”
原來根本沒有人問我,隻有我自己畫地為牢。我“啧”了聲,煩躁地搶過他手裡的薯片和平闆,咔嚓咔嚓地咬着,手指亂七八糟地滑來滑去。都什麼鬼,現在的電視劇……我把郁悶都發洩在屏幕上。
姜思名抱怨:“你慢點,我都看不清……等下!”
他嘩然大喊,我一個頭爆栗子,他條件反射地捂着頭,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屏幕,“這不是我們嗎?!”
我刷的看過去。不是我們,但是我們錄制的節目沒錯。預告……下周一晚上八點半開播。姜思名哇的抱住我,滿臉期待,“我終于要火了嗎?夷商,你說會不會很多人喜歡我啊,我要不要提前設計簽名啊……”
嘶,我捏緊拳頭,沒好氣地瞥他,卻發現他傻乎乎的眼裡不同尋常地有點緊張,下意思鬥嘴的話吞了回去,原來姜思名這小子,也會有怕的時候。
我冷笑了兩下,“大家都喜歡傻子的,放心好了。”
所以,姜思名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老實說,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姜思名是名副其實的陽光小師弟型帥哥,穿搭風格也很時尚,那绺漂染的藍發雖然老被我拽來拽去,但真的很适合他。他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而我,我都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就像一塊石頭擺在路邊,除了“平庸”二字,沒有更貼切的詞語了。
節目即将播出的消息如同深水魚雷,在下午的課上一經公布就引發了軒然大波。本來還有說有笑的大家都緊張焦慮了起來,縱然是林興他們幾個情緒很穩定的,都忍不住搓了搓手。
期待,和害怕,就像冰與火焦灼着我們。沒有任何表演者不渴望被觀衆喜愛。範蛋蛋“欸”了好幾聲,調侃着安撫我們,“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戰鬥還未結束,可不要臨陣脫逃啊。”
大家反駁他才是醜媳婦,參差不齊地笑起來,但氣氛中的緊張絲毫不減。
下課的時候,Edbert竟等在門口問:“一起去吃飯?”
我自動把他的邀請對象歸為姜思名一人,摸摸鼻子準備識時務地離開,旁邊Aral沒好氣地瞪我:“隊長叫你吃飯,你居然不去?”
Edbert淡淡地點點頭,對隊友的橫行霸道持默認态度,并看着我。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喊的不隻有姜思名,還有我。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開疆拓土往走廊出口去。和ABURP這夥人走在一起,真的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他們這黑色長風衣和銀色鉚釘,我老覺得我混進了不良少年團體。
我和姜思名耳語:“他們天天穿這些衣服,到底洗沒洗過……”
不知道是不是我說得太大聲,前面Aral若有所感地回頭又瞪我們,他那張娃娃臉擡了擡,似乎正準備發言,看着我們的目光卻突然被其他東西攫住了似的,神色瞬間變得恭敬起來,不知朝後面誰點了點頭。
誰啊?我和姜思名疑惑地齊齊扭過頭,我刹那間就停住了腳步。好像我總是這樣,如同孫悟空被施了緊箍咒,遇到師父就不敢胡亂動彈了。
在走廊更遠處的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應官一手抱着花束,正向我們緩緩走來。真好看啊,黑色風衣在他身上永遠顯得那麼利落、翩翩帶風。粉黃相間的花束在他懷裡顯得那麼鮮豔欲滴、相得益彰。如果可以,真希望全世界的花束都投向應官。
“應官老師!”姜思名高興地喊着,想擡起邀請他的手被我瞬間牢牢地按住在身側,他興奮的表達戛然而止,偏過頭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應官在不遠處朝我們笑了笑,我倉促慌亂地低下頭,感覺被他的笑意燙傷了。明明很喜歡他……該主動笑的是我……我感到鼻子發酸,又不知所措地擡起頭,扯出僵硬扭曲的笑容,卻發現對面早已空無一人,隻有明晃晃的走廊。
姜思名指指前面的練習室,“應官老師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