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官,第85、89屆格萊美年度作曲者。
輕飄飄的描述裡蘊含半個樂壇的重量。
《Echo》。沉入了冰河。冷光粼照。燈光傾洩。雲層厚重。
耳機被突兀拔出,手大力拍打我的肩膀。
“你睡着了?”姜思名的臉放大在面前。
墜落回俗世中。我奪回耳機,不由分說丢進櫃子裡,瞥他帥氣炸街的裝扮和挑染的頭發,“你再弄久點花都謝了。”
接下來一周是團隊排練第二次舞台表演的時間,約好的三點,姜思名非在兩點才折騰,弄到現在。
本次表演由節目組指定表演曲目和形式,所有隊伍都是同一首歌,為的是橫向對比。表演曲目是許蓥瑩指定的,《雁山問凝》,這兩年很熱門的歌。這首歌不好唱,細微轉音多,key的跳轉很大,中間還有一段約德爾調。最重要的是,這種原曲墊音多的歌,往往需要伴舞增強氣勢。
我們五個人是首次聚在一起。吳界是理論派,我是四不像,姜思名勉強算擅長聲樂。剩下的是林興和林勝,他們是同胞兄弟,學過兩年街舞。我們就是臨時拉起來的散沙。
吳界黑眼圈有點重,我覺得他應該從來沒睡足過。他打破沉默,“我可以試試主唱。”
我們幾個半斤八兩,當然不會拒絕,當即讓他試試。他音準其實很不錯,咬字卻很字正腔圓,那些精巧微妙的轉音卻被忽略模糊化了,不難聽,卻很怪。
他這樣唱,反讓我想起了另一首歌,《從霜千柳》,小衆,據說由古時戰歌改編。古風搖滾,很受現在的音樂制作人青睐。
我望着他們,卻終究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口。反倒是姜思名,他突然開心地舉起手,“我知道了!你們聽過這首歌嗎?”
他拿起吉他,唱的就是《從霜千柳》。不同的歌曲,旋律卻意外完美銜接。
他很興奮,“如果在這裡把和弦改一下……”他輕輕撥動吉他,節奏瞬間出來了。
林興他們也懂了,喜出望外,“這樣搭上街舞也很合适。而且前後變奏,肯定很燃!”
我對于這樣的決定沒有意見,而吳界,隻是沉默不語。顯然,姜思名更适合演繹這樣的改動,最後我們還是決定副歌留給姜思名,其他的部分以及和聲我和吳界負責,林興他們伴舞。
林興他們去練舞室編舞,我們三個則留了下來。吳界同我都幾乎沒有伴唱經驗。我并不想帶偏他們,于是把聲音壓得極低,吳界卻幾乎蓋過姜思名,我聽不見姜思名的吉他聲。
即使是三人合唱,也不該出現這種情況,更何況,現在是伴唱。我其實并不想過多參與這個綜藝中,但姜思名,我認為他還是很有希望的。
初次練習結束後,姜思名跑出去買飲料。吳界站在牆角複盤我們剛剛的練習錄音。
“師兄,”我喊他,“等下練習的時候我們把麥調小一點吧,這樣能聽見姜思名唱得怎麼樣。”
吳界捏緊手機,沉默着點點頭。空氣實在安靜,我走到他旁邊想坐下,他卻突然擡頭問我:“你聽得懂嗎,唱得好,還是不好。”
這是陳述句,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我是蠢笨,進入XBZ幾乎四年了,還是音樂白癡。但作為聽衆,我想我耳朵沒出問題,他和姜思名選擇誰,我十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