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嗷~”
“明老師,又給我們帶顔料啦~”
嚴慈一聽教室裡的咋呼聲,可算是找到出氣筒了,氣的直接走了兩步沖教室裡喊。
“嚎什麼嚎,我給你們買顔料的時候怎麼就沒這反應?”
毛毛理直氣壯的:“因為您不是明老師呗~”
這問題還不簡單,簡直多此一問嘛~
明城把顔料挨個發下去,路過門口的時候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因為您沒我讨人喜歡呗~”
嚴慈氣得直接轉身走了。
一群小白眼兒狼!一隻大白眼兒狼帶着一群小白眼兒狼,少看一眼他能多活好幾年。
徐将幫明城搬東西的時候,梁峥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主要是因為徐喬小奸細硬生生擋在梁峥前面,一口一個,梁峥大哥,我幫明城姐就好,實在殷勤(盡職)得厲害。
搬完東西,明城客客氣氣規規矩矩地跟徐将道了謝,看着非常有誠意。
徐将被她恭敬客氣的小模樣兒氣得心裡直哼哼,心裡勸着自己,這是他未來媳婦兒,不能跟她一般見識。
嚴慈看着明城對徐将恭恭敬敬地點頭道謝,心裡偷着笑,立馬開了口:“走吧,咱們去外面看看。”
徐将指了指拉着行李箱回辦公室的明城:“她不是沒課,她不去?”
徐喬一臉無語。
她哥什麼時候這麼黏人了?
嚴慈看着徐将那纏人樣兒,也是無語極了:“她去幹嘛?萬一磕着碰着的,山裡面都是石頭。”
徐将不死心,特别直白地威逼利誘,糖衣炮彈一丢一個準兒。
“讓她去吧,我護着她,說不準她去了,路能修寬點兒。”
嚴慈吸口氣,妥協地别提多快了。
“城城!城城!”
梁峥直攔他:“嚴叔,你别……”
嚴慈把他扒拉到一邊,讓他閉嘴。
徐喬捂着笑到抽搐的肚子,拍嚴慈馬屁:“嚴叔,不愧是你。”
明城正收拾試卷呢,聽見嚴慈叫她,走過去問:“怎麼了?我收拾卷子呢。”
嚴慈撓了撓鼻子:“來任教的張老師住在村裡,孩子們上完早自習就過來了,你今天也沒課,跟我們出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明城一愣,這是怎麼了?明明早上不讓她亂跑的,突然變卦了?
她不想去:“這兒空氣就挺新鮮的,我卷子還沒收拾完呢。”
嚴慈看着眼前沒什麼表情,絲毫不給面子,轉身想回辦公室的侄女兒,覺得腦殼疼。
又看了眼眼睛裡都寫着“我相信你”的徐将,想着路,吐口氣,耐着心,拉住人:“聽話,去外面走走多好,你再這麼懶下去,人就廢了。”
依舊不給面子的明城,開始趕人了:“廢了就廢了,我忙着呢,你們快去忙你們的吧。”
别以為她猜不出來又是徐将搞的鬼。
徐喬把人摟住開始撒嬌,“你就去吧,明城姐,就我一個女孩子。”
明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白鞋,又看了看她腳上的粉色運動鞋,“其實我覺得你不去也可以。”
明城還是被薅着跟去了。
梁峥領頭,嚴慈走在中間,領着他們觀察附近的山路,羊腸小路崎岖泥濘,大排粗樹成蔭,幾陣風起,帶着絲絲的熱度。
從學校離開的路就一條,兩邊的泥濘透着點濕,看起來但是不荒涼,反而青苔茂密,生機勃勃的,路邊并沒有所謂的指示牌,随便一場雨就是一場狼狽。
一行人往學校的偏房方向走,徐将想去山裡面瞅瞅,嚴慈随他。
“你們願意過來修路,孩子們家裡都是感激的,不用時常給他們洗鞋子了。”嚴叔嘴角的弧度并不大,活躍氣氛的效果不太理想。
徐喬的運動鞋大半都浸了黃泥,她是想象過這兒的路況的,可沒想過會這麼糟糕,說是路,還不如說是幾塊大大小小的石頭嵌在泥裡。
“孩子們每天就從這條路來學校嗎?”徐喬眼睛轉換方向,抿着嘴,心裡不好受了。
嚴慈轉頭看了看徐喬,“嗯,其實每天鍛煉鍛煉身體挺好的,猴孩子們也習慣了,對他們來說,有這條路走已是幸運,不必難過,會好起來的。”
“都會好起來的。”嚴叔緩了緩力氣,笑着補上一句。
徐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裡的條件比她想象的還要差。
徐将肩胛骨動了一下,猶豫一秒,還是伸了手,撫了下自家妹子的腦袋:“沒事兒,路會修好的。”
徐将想安慰一下自家能吃但善良的小奸細,徐喬還小,又是被老徐同志庇護到大的,就算是旅行,也多是一些富庶富饒的旅行聖地,第一次跟他來山裡,沒叫屈,已是讓他欣慰。
徐喬盡量讓自己平和,仰頭看徐将,“那哥你修好點兒,我用精神支持你。”
言下之意:她沒錢,靠你了。
徐将:“……”
欣慰隻有一瞬間。
明城在最後面,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跟着走,倒不是因為别的,她壓根兒沒力氣說話。
徐将在她旁邊守着,看着明城開始變粉的臉,聽着明城平時幾乎察覺不到的氣息都開始喘不勻了,就知道自己踩雷區了,連句話也不敢說。
但前面的小奸細開了口:“明城姐,你平時鍛煉嗎?”
明城吐了口氣,看了她一眼,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有氣無力地回:“你猜。”
她就不愛運動!還鍛煉呢!殺千刀的徐将,她哪得罪他了?她這麼客客氣氣畢恭畢敬的,這倒好……平白無故遭這罪。
眼瞧着山路越來越難走,徐将看她冷冷淡淡的臉上藏着的倔犟和無奈,實在舍不得她再遭罪,“還行嗎?我背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