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的樣子是在祈求彌留,讓他不要殺了他們,彌留滿臉冷漠,“都扔出去!”
兩個士兵一個拽着暈過去的小狼,一個拽着跪在地上的柳書。
“慢着,去吧随行的醫師叫過來給他看看。”林昭撇見地上的一大灘血,“崽子們可真兇啊,治好了就留給它們玩。”
“林昭你!”
“你什麼你,我要這兩個小乞丐歸我了,你就别管了。”
柳書聽到這個,一把推開拽着她的士兵,跪在地上哐哐給林昭嗑了不知道幾個響頭,嗑的腦袋都快撞出血了。
“行了行了,别嗑了,仔細你的臉。一會叫醫師一并你看看,怎麼都是要伺候人的人,這臉不能壞。”
醫師給小狼把完脈又紮了針,從表情柳書能看出來,狀況可能不容樂觀,醫師去想林昭彙報情況。
柳書一直抓着小狼的手不肯放開,她害怕,害怕小狼就那麼沒了,這個孩子跟她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天,她舍不得,小狼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認識的人。
一夜過去,小狼身體發熱,傷口的血止住了,熬的湯藥卻灌不下去。
按照刻闆印象,古代醫療設施差,咬小狼的狼又是吃生肉的長大的,身上攜帶很多病毒,一般都是要打特效疫苗。
可現在上哪能去弄疫苗,柳書隻能祈禱醫師的技術過硬,小狼的情況能有所好轉。
次日,中午柳書跟小狼被帶上破舊的闆車,柳書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這輛車,它是用騾子拉的,跟以前農村那種拉糧食的木闆車差不多。
柳書腳上被帶上的鐐铐以防逃脫,小狼就躺在木闆車上,身下什麼也沒有鋪,簡直像極了已經死去的人。
想到這柳書眼眶發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這些天過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日子。
她握着小狼還發熱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揉搓着,這輛木闆車不知道要帶他們去那,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明日。
車隊半天都在林子裡前行,最前面是林昭騎着馬帶頭,後方則是幾十頭狼随行,看到那幾十頭狼柳書就不自覺的發抖。
晚間車隊停下修整,柳書跟小狼依然待在那輛木闆車上,來了一個侍衛給柳書送了吃的和水。
柳書望着簡單的食物,拿起往嘴裡塞,伴着水艱難的咽下去,她要活着小狼也要活着。
殺害原主的仇人就再眼前,如今因為那幾十頭狼,也成為了她的仇人。
柳書輕輕拍着小狼的臉頰,試圖給小狼喂水,可這水不僅沒有喂下去,還流了小狼一身。
柳書扯着自己的袖子給小狼擦拭,這時醫師端着湯藥來了。
他對柳書說:“就這一碗了,喝下去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賤命一條,那用的起那麼昂貴的藥材。”
柳書把醫師難聽的話全部咽下,跪在木闆車上磕頭,從昨晚裝啞巴開始,到今晚柳書已經不記得嗑了多殺頭。
以往隻有在過年的時候,去姥姥姥爺家,給他們拜年磕頭,姥姥老爺都會心疼的給她紅包。
眼下磕頭是為了活命,尊嚴、委屈甚至是被人恥笑奚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
從昨晚彌留跟林昭的談話間,柳書就能察覺到,人命對于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頃刻間她跟小狼就會被殺。
然後再被那群他們飼養的狼吃的隻剩骨頭,說不定,他們不會直接殺了她,而是把她丢給那些狼玩弄。
柳書嗑了幾個頭接過,醫師手中的湯藥,那群人說話的語氣很傲,身着華貴的衣服想來不是什麼普通人家。
醫師應該也不是什麼普通的醫師,要不是那個林昭吩咐,估計醫師看都不會看他們一眼。
柳書小心翼翼的捧着手裡的湯藥,把小狼扶起來,靠在木闆車兩側的圍欄處,一點一點的把藥喂進去。
這是藥不是水,不能灑,小狼能不能醒就看這個藥了。
篝火旁
“你真不覺得,他們有看見什麼?”彌留擺弄着手裡的新鮮帶血的羊肉,幾頭狼聞着血,興奮的打轉。
“看見了又能怎樣,一個啞巴,一個快死了小娃娃,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再說了孝敬上邊的人,能有幾個活着的,我的崽子們也不是吃素的。”林昭咬了一口,熟透了的羊肉。
幾頭狼被引誘的哼哼叫着。
現在的林昭不屑啞巴娃娃能翻出什麼浪,可幾年之後,他會萬般後悔沒有在神廟那晚,把兩個小乞丐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