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柳書給小狼喂完藥,躺在木闆車上望着天空,附近叢林樹木太多,天空被遮擋的隻剩下一小塊。
柳書望着那一小塊星星點點的天,從闆車上爬起來,腳上的鐐铐晃蕩出響聲。
離她最近的士兵上前來,“幹什麼?”
柳書用手比劃着,剛才水喝多了想上廁所,可那個士兵沒有看出來,柳書咬着牙,盡力抑制住想說話的沖動。
士兵煩了,“滾滾!瞎比劃什麼。”
柳書又嗯嗯啊啊的比劃,擡起腳,鍊條跟着晃動,鍊條的另一端被固定在闆車的輪子處。
士兵像是明白了的柳書的意思,“怎麼想小解?”
柳書點頭,腳上的鍊子拴着,她根本沒法去解決自己身體的積攢的贓物。
看到柳書點頭,那個士兵漏出不懷好意的笑,“尿,就在這尿,你腳上的鍊子不到周督府是不能解開的。”
說到“尿”這個字,士兵的聲音還提高了不少,周圍酒足飯飽的士兵,圍了過來。
人群裡烏央烏央的,柳書害怕的後退,就算再怎麼裝傻,她也不能無視那些懷有惡意的眼神。
“老子都快三年沒見過女人了。”
“小丫頭,就在這尿,别怕。”
……
亂七八糟的聲音充斥柳書的耳朵,她蹲在闆車上,斜眼望着躺在闆車上的小狼。
此刻如果士兵沖上來,她也無處躲,腳上鎖着鍊條,跟被人綁住脖子的狗有什麼區别。
柳書蹲在闆車上伸手去扯鎖鍊,明知扯不開,卻還是固執的去扯。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幹什麼!明早還要摸黑趕路,那丫頭片子,不是你們的,誰要是動了下場就得死!”一個看似是領頭的人走了過來,他手裡還拿着酒罐子。
那人把酒罐子扔到闆車上,“用這個解決鍊子不能給你解開。”
周圍圍着的士兵被驅散開,柳書望着空了的酒罐子,羞恥、委屈肆意的穿透她的身體,作為人的尊嚴徹底被踩的稀碎。
回家的心越發強烈,可惜她現在太弱了,連自由都是奢侈的。
次日天還沒有亮的迹象,拉着柳書跟小狼的闆車就開始動了起來,柳書驚醒的爬起去摸身邊的小狼。
小狼的身體是溫的,柳書卻摸出了一絲涼意,裝着東西的酒罐子被放在闆車車尾,闆車移動時差點掉下去。
柳書慌亂的晃動着小狼,身體開始涼了,如果被那個士兵發現,小狼就會被扔下車。
醒醒求求你醒醒,在這個世界我隻認識你一個人,你不能就那麼死了,你醒醒小狼!!!
柳書咬着嘴唇用力晃動,周圍很黑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常,“醒一醒,拜托,求求你。”
柳書壓着聲趴在小狼耳邊,雙眼溢出來的眼淚打濕了小狼的衣頸,“醒一醒吧,說好的,有吃的一起分的。”
柳書低聲嗚咽,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借着黑暗隐藏她的恐懼和崩潰,跪在闆車上仰着頭張嘴哭泣。
在身體不受控制發出一個單音調,柳書迅速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她不能出聲,出聲就會死。
牙齒咬着手掌,絕望快要把她吞噬了。
天大亮,車隊的速度加快,轉眼間叢林變成了空曠的土路,時不時還有一兩個行人路過。
柳書趴在小狼的身上,小狼終究還是沒有醒來。
一個士兵像是得到了誰的指令,他朝着闆車走來,柳書趴在小狼身上望着走來的士兵,手緊緊的抓着小狼的身體。
士兵一步一步走,那是帶走小狼的腳步。
還差一步士兵就要去拉小狼了,就在此時柳書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拉扯她的衣服。
頭微微一轉,昏睡過去兩天兩夜的小狼睜開了雙眼,那顆淺色的眼珠子,正看着她。
柳書面部顫動扭曲,眼淚奪眶而出,兩人就那麼看着對方,前來的士兵停住的腳步,按照原路返回。
午時,柳書把自己的食物大部分都分給了小狼吃,車隊馬上就要進城,昨晚柳書聽到領頭的人說,要把她送到周督府。
眼下小狼剛醒,身上的傷還沒有恢複,不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裝啞巴,不要說話,像你平常一樣能活命。”柳書低聲在小狼耳邊說。
小狼臉色蒼白嘴巴起皮,他輕輕的點頭,手裡還拿着半張餅。
進了城,柳書仔細的望着四周,腦子裡一直在計劃着逃跑路線,隻是周督府距離這裡還有多遠,柳書無法計算。
至少現在不用被送人,小狼也醒了,接下來隻要好好休息,小狼就會沒事了。
夜晚,林昭找了一家酒樓去喝花酒,剩下的一群人被彌留帶着找了個店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