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爸爸。”
顧北:“老祖宗。”
王俊:“仙君。”
索亞:“師尊,晚上好。”
王俊轉頭看向索亞,面帶疑惑。
索亞解釋道:“我是記名弟子,應該叫師尊。”
王俊了然。
顧思議往自家老爹身後張望,“媽媽呢?”
那條空間裂縫裡傳出來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來了。”
王俊的視線立馬就跟了過去,他還沒見過顧家的主母呢。
一隻毛茸茸的兔頭拖鞋先從裂縫中掉了出來,随後伸出來一隻套着黑色長襪的腳,左右亂動着,似乎是在找掉出去的拖鞋在哪。
顧微塵蹲下撿起拖鞋,抓住那隻腳來套上鞋,腳的主人這才從裂縫中出來。
一頭如瀑的黑色長發海浪般地灑落在顧微塵的肩上,與顧微塵的白色長發輝映成此間陰陽,女人姣好的面容蒼白卻不顯病态,玫瑰唇,瑪瑙目,眼瞳中仿若有血液流轉。
很漂亮,就是看起來不像個真人,倒像是個精緻無比的BJD娃娃。
這就是顧微塵的道侶,魔域之主豐不改。
魔主的威壓是極為恐怖的,即使豐不改極力收斂,顧北還是在豐不改完全出現在樓梯間的那一刻軟了膝蓋,要不是有索亞扶着,估計當場就跪在地上了。
王俊身體裡有兩個千年大妖的妖力,受到的影響較小,隻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遠離豐不改;索亞是北洲天使,受到東洲事物的壓制較輕,以前住在顧家和豐不改也常見面,現在隻是感覺自己很沉。
思議思遠到沒受什麼影響,思遠叫了聲媽媽,思議直接撲上去抱住了豐不改。
豐不改人身身高一米六八,被一米八的顧思議一撲,差點向後栽倒。
“好了好了,先做正事。”豐不改摸摸四兒子的腦瓜,偏頭看見站不住的顧北,意識到自己的威壓沒收全,于是又把一身威壓收了收。
顧微塵也看見了站不住的顧北,他擡手給幾個小的各下了一個暫時抵禦威壓的術法,這才轉頭看向樓梯間中的困邪陣。
該說不愧是創法界的祖師爺,一眼就看出這個陣法纰漏百出,關在裡面的魔但凡厲害一點都能進出自如。
當然,這個厲害裡不包括顧北思遠這種還小的魔。
“沒有看守者的話,這就不是官方人員設置的困邪陣,不知道哪個歪門邪道的,本事沒學好就出來實踐,還逮着個低等的魔欺負。”顧微塵把困邪陣撤了,一邊撤一邊給五個小的講解這種陣法撤掉的要領。
思議從後面摟着她媽,将下巴搭在媽媽的肩膀上說:“爹,我看這個陣法的陣符很破舊,你能看出來這個陣在這裡運行了多少年了嗎?”
顧微塵撚了撚手裡的陣符,“五年左右。那個設陣人本事不怎麼樣,但用的材料好,不然可堅持不了這麼久。”
顧思遠一怔,“五年?”
“怎麼了?”顧微塵看向自己的小兒子。
“五年前……”顧思遠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有些疲态的豐不改,又看一眼不遠處縮成一團的那隻低等魔,最終什麼都沒說,“沒事。”
算了,都是些陳年往事,這隻魔連意識都快沒了,是不是五年前失蹤的那隻也無從得知了,說出來還給他整日操勞的媽媽又添了一份心事,不如不說。
誰知他哥突然出聲:“思遠前幾天跟我說,五年前咱們市裡普查魔口時少了一隻魔,但因為隻有一隻,而且不是跟其他魔關系好交情深的,大夥兒都覺得沒了便沒了,于是下面的檢查員瞞而不報,一直都沒找。思遠想問會不會是這隻魔?”
顧思遠驚訝地擡頭看向他哥。
顧思議一隻手松開豐不改,摸了摸自家弟弟的腦袋。
擔心媽媽是好事,但在媽媽管轄的範圍内發生這種事,瞞而不報才是給媽媽添亂。人間發展到如今,對魔的包容度也隻比以前好了那麼一點,這世上還是有不少反魔派的,天天盯着豐不改的行為作風,恨不能拿着放大鏡挑錯處,等哪天人間發生什麼重大災難,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缺陷彙聚起來也足以成為把豐不改潑髒的一盆臭水。
手下人做的壞事,往往是領導者背鍋;但往往手下人做的好事,誇不到領導者頭上。
人間一直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