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乘風微微一笑，目送她走進屋。
第二天，大年三十。
梅玲阿姨做好早餐，玉明月還在睡夢中，窗外時不傳來鞭炮和爆竹聲，玉明月被吵醒，恍然才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翹地起身，細細穿整梳洗好下樓，王乘風送來早餐又回了關家。
“梅玲阿姨，家裡有早餐，他幹嗎還送來？多此一舉！”
嘴上不想要，手已經解開了餐盒，裡面裝着一盒清蒸糯米丸子，玉明月撿起一個放進嘴裡，好吃！
外婆和梅玲阿姨笑了笑。
梅姨阿姨做的是點心、意大利面，相比王乘風送來的糯米丸子，玉明月倒是更喜歡糯食，外婆說：“還是乘風懂你口味！”
見玉明月紅了臉，梅玲阿姨趕緊也說：“是，太太說得對！我們畢竟沒有這麼年輕了，糯食吃多，也影響消化！”
這話聽起來有些……像解釋，又像……玉明月眨眨眼，拿過桌上梅玲做的點心吃了起來，“點心才好吃！”
梅玲阿姨和外婆看了一眼，先吃好早餐，離開了飯廳。
等玉明月一個人吃好，梅玲阿姨進飯廳來收拾餐桌，桌上的糯米丸子、點心都吃完了，意大利面也吃了些。
本以為是玉明月胃口好全吃了，梅玲阿姨收走餐盤，見到垃圾桶邊挂着半截面條，踩開垃圾桶，才發現裡面既倒得有點心，又倒得有面條。
隻是點心隻倒了兩塊薄面年糕，說明三樣早餐，隻有糯米丸子吃完了！
“月月早餐都吃完了？”梅玲阿姨向外婆使了個眼神，故意問。
玉明月躺在外婆的老人椅上，“沒有，糯米丸子我扔了，面條吃了一些，點心我吃完了。”
“可我看垃圾桶裡，除了沒有糯米丸子，倒是有點心和面條。”梅玲阿姨偷偷一笑。
玉明月起身，組織語言正要說什麼，王乘風一身淺藍色風衣套着炫白内衫，帥氣迷人站在客廳前，玉明月臉刷地一下紅了！
外婆笑笑，邊招呼王乘風進屋坐，邊跟着梅玲阿姨進了廚房。
就像偷吃了東西不承認被當場抓包，玉明月尴尬又羞惱，瞪着王乘風，怪他走路不出聲！
王乘風走進客廳，認錯而又有些可憐，“今天過年，也要瞪我？”
玉明月愣了愣，收回目光，王乘風悄悄藏住眼底的笑容，“好了，關奶奶讓我過來叫大家一起吃午飯。”
等到了關家，關奶奶把提早備好的新年紅包遞給玉明月，“奶奶是想給你一件新年禮物，但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折成現金，由你自己去兌現。”
“謝謝奶奶！”玉明月高興收下，拿出提前在網上訂制好的挂墜，送給關奶奶，“奶奶，這是我給你的禮物，祝奶奶新年快樂！”
心形墜子正反面雕刻着關鵬鵬和關奶奶兒子的畫像。
關奶奶拿在手裡細細一看，輕輕撫過，雙眼頓時蒙霧，牽住玉明月的手，“奶奶謝謝你！”
玉明月收好關奶奶一直放在桌邊的相冊，“以後奶奶想看相冊，就拿出這墜子來看，簡單又方便，随時想看就看，這樣還可以多和外婆在屋外走走。”
關奶奶雙眼濕潤，笑着點了點頭，招呼大家上桌。
王乘風看着玉明月，可愛又機靈，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關奶奶備下了禮物。
玉明月故意拿着紅包從他面前走過，得意地揚揚頭。
“知不知道，隻有小孩才收紅包？”王乘風話說完，上桌前，關奶奶轉身也遞了一個紅包過來，犬子也有一份！
玉明月瞬間大笑！
王乘風謝過關奶奶，把紅包一起給她，“奶奶，錢我由小月月管着。”
犬子拿着紅包，隻能默默自己收下！
“好！”關奶奶高高興興坐上桌，招呼外婆一起坐下。
當着老人，玉明月不好使性子，挨着外婆坐一邊。
二十六道菜，六道前菜，十葷十素，吃好後，玉明月背開外婆、關奶奶，把紅包塞還給王乘風，“誰給你保管！”
“剛才我看你愛吃涼拌折耳根，關奶奶家菜園邊上正長有一塊。”王乘風拿住她嗜好，順利把紅包交給她。
玉明月半信半疑：“真的？”
王乘風點頭！
玉明月看了看又回到手上的紅包，暫時先收下，畢竟挖折耳根這樣的事需要他出力，“我可不是要給你保管……”
“我知道！”王乘風輕輕一笑，“是一會兒我挖折耳根時，不方便活動！”
把她說的話都說了，玉明月白了一眼，走在前面，去往關家菜園。
“你真的相信關奶奶記憶還沒有恢複嗎？那天，我見關奶奶翻看關鵬鵬和關伯伯相冊時，她放在一起對比，然後看着院中晾曬蘿蔔幹的你，關奶奶獨自一人發了許多的呆……那時，關奶奶或許已經發現你、其實不是關鵬鵬。
我查了一些資料，說是像關奶奶這樣的狀況，有時候會不清楚，有時候又會記起一些事情。
從精神疾病研究學來說，這叫間隙性發作，關奶奶可能在剛開始那一段時間是完全不記得，但經過慢慢調理恢複，關奶奶應該是已經記起了一些事情，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來面對。
我剛剛給關奶奶挂墜，關奶奶一眼就确認了墜子上的人，說明關奶奶已經是想起來了！可我……又不想讓關奶奶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更不想關奶奶傷心！你是不是也知道？”
王乘風撿着地裡的折耳根，手上沾了泥，輕輕挑下她鼻頭。
答案不言而喻！
早在他從醫院送關奶奶回家，經過一些時間休養，就已經發現關奶奶精神狀況明顯有好轉，隻是不忍心打碎關奶奶的念想，一直扮演着關鵬鵬，有空就來楓橋鎮探望關奶奶，陪關奶奶聊聊天，一起種菜。
雖然他不懂種菜，但隻要是學的東西——除學習以後，他都不覺得是難事！
菜種了第一回，第二回再來，他就全會了，就連拿鋤頭、播散種子的姿勢也十分像模像樣。
外婆、關奶奶漫步花圃前，聽着地裡的說話聲，穿過栅欄，一根白白胖胖的折耳根遞到面前。
玉明月、王乘風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