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奶奶慈祥地笑着，“奶奶謝謝有你們陪伴！其實，生這場病，五月在醫院見到小王，回家慢慢吃藥休養，精神狀況已經好了很多。

重陽節那天，小王來家裡，我就已經辨别出他不是鵬鵬……

小王，我剛聽外婆說，你叫乘風，你是奶奶見過的最難得多見的好孩子！這些日子，奶奶謝謝有你的照顧和陪伴，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希望你能常來常往，能把這裡也當你的一個家。有時候聽到你們聊天，我知道，你的奶奶過世不久。如果想念奶奶，我就是你的奶奶！”

王乘風起身，犬子随即遞上來手帕，擦擦手上的泥，王乘風輕輕推開，空手搓掉手上泥巴，向關奶奶颔首，“奶奶！謝謝您厚愛。您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奶奶，也是我們大家的奶奶。不管是以前，還是往後，我一樣會常回來看您！”

“奶奶！”犬子站在王乘風身後，跟着颔首鞠躬！

“難為你們，為了扮好鵬鵬，特意留着這樣一寸平頭。”關奶奶淚眼霧沉！

王乘風示意犬子遞上手帕，犬子說：“不為難，奶奶不記得我們之前是留着光頭的！”

聽到光頭兩個字，玉明月瞬間嗆了一聲！

關奶奶拉過她，對王乘風說：“月月這小丫頭，從來就惹人愛，記得她剛上小學那會兒，也是放寒假，我們也剛搬來楓橋鎮，見着她一個人光着腳丫子在溪水裡跑來跑去，鵬鵬怕她感冒，去把她叫起來，結果，反被她一起拉下水裡……”

“奶奶！”這樣的糗事，玉明月羞得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子。

關奶奶笑了起來，“鵬鵬那時候，剛小學畢業，初次見到她，就說以後要娶她，隻是……乘風，你以後願意娶她嗎？”

“奶奶！”玉明月急忙勸住關奶奶！

王乘風整好衣衫，端端正正站直，向關奶奶、外婆行禮，“願意！”

玉明月臉頰紅得像一隻熟透了的大大的紅蘋果，低着頭，直接想打個地洞鑽走！

關奶奶又說：“一個女孩，隻有在她喜歡的人面前才會這樣臉紅！”

“……”

玉明月羞得啞口無言！

從在巴士車上當衆被霸吻，她的臉就會這樣不自覺的、不争氣的漲紅，經不得一點說笑，玉明月捂臉跑開。

關奶奶、外婆看着，都笑了。

“她這是害羞了。”關奶奶對王乘風說：“去哄哄吧！”

玉明月跑到溪水邊，靠着大樹坐在樹根下，見到水中投來影子，擡眼用目光定住他，“你敢過來！”

王乘風偏不聽，走過來在她身邊的石闆上坐下，一起看溪水。

“我臉紅……不是像關奶奶說的那樣，是因為我臉皮薄，不像有些人！”

“誰的臉皮還能比你的厚？”

“你！”玉明月氣得倏地一下起身，王乘風拉住她，“小月月，如果時光不棄，我願隻愛你一人；如果這一生要娶妻生子，我隻許你一人以家以名。”

玉明月目光斜垂，直直盯着這張巧言如蜜的嘴，“你這是……想強占我？我可沒有說要跟你怎麼樣，别自作多情！”

“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的人還沒有出現！”

王乘風心花怒放，隐着笑意站起身，“你不喜歡他！”

這個“他”當然指衛子洋，玉明月後知後覺又被他繞了進去，看着王乘風，氣得拳頭亂飛！

趙姨、梅玲阿姨在院前水池邊清洗幹淨折耳根，開始準備年夜飯，玉明月這才被王乘風哄好喊回家。

折耳根拌酸菜是玉明月喜歡吃的，王乘風進屋拿掉身上的外衣，利利索索挽起袖子，拌她愛吃的涼菜。

手起刀快，折耳根切段，酸菜斜切成片，放制調料攪拌好，玉明月嘗了一口，好吃，随手喂一根給王乘風，王乘風本能地愣一下，随後張嘴接住！

犬子在門前看見，呼出一口氣差點沒能吸回來！

王乘風嚼着折耳根，魚腥草的味道在舌腔打開，憋得一臉通紅！

“辣？”玉明月看了看，她一點不覺得辣，王乘風咽了又咽，最後才吞下去，“不辣。”

“風哥不吃這個。”犬子端了杯水進來，遞給王乘風，王乘風接過水，放置在搗台上，并沒有喝！

玉明月一愣，她以為，他也愛吃！

犬子說：“雖然我們出生在沿海，住在海邊，但……魚、海鮮什麼都能吃，但那裡沒有折耳根，我們來林城七年，雖然、知道這是林城當地特色美食，我們吃過一次以後……就再沒有吃過第二次！”

犬子也吃不來這道菜的味道，看着王乘風艱難吞下，極力向玉明月解釋清楚！

但聽到“住在海邊”，玉明月想起之前罵過王乘風的話：“還管人胖瘦！你家住海邊？”

還真是住海邊！

玉明月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看王乘風吃得痛苦，玉明月本來有一點愧疚，但……揚眉又笑了起來，“這是好事！以後别惹我！”

“以後！我聽你的！”王乘風微笑，把以後兩個字說得情真意切！

玉明月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不妥，過完春節就各走各的，哪來什麼以後？想解釋又不想跟他多說，甩手走開。

王乘風自己嘗了一口折耳根，吓得犬子退後一步，“風哥？！”

“她喜歡吃，我必須習慣吃它！”王乘風細細嚼着，越難吃，越要把味道嚼透！

犬子咽下一口口水，伸手從碗裡撚起一截折耳根放進嘴裡，看着王乘風，兩人一起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