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數學的。”
姜蜜好奇問:“文遠哥跟你們專業也不一樣吧,你們四個專業都不一樣,怎麼會分到一個寝室啊?”
“嗯...”何炎思考了兩秒,認真道:“估計學校是按顔值分的吧。”
“啊?”
看姜蜜一臉懵懵的表情,何炎又笑,“逗你的,我們四個是專業剩下的,每個專業的人數都不是能剛好分完的,剩下的就安排了個混寝。”
姜蜜被逗得沒了脾氣,又問起她剛才就一直好奇的事,“何炎哥,你信基督教嗎?”
“為什麼這麼問?”何炎低頭看向她。
姜蜜指了下他脖頸間銀色的項鍊。
“哦,這個啊,”何炎擡手摸了下項鍊的吊墜,“我隻信我自己,戴這個是因為...我爸信佛。”
姜蜜一下子還沒想明白這裡面的邏輯關系。
何炎在路燈下站定,揚手招了輛出租車,輕笑一聲,“逗你的,上車。”
何炎的眼睛在路燈昏黃的光下閃着漫不經心的笑意,姜蜜來不及反應,轉身上車。
拉開車門時姜蜜忍不住回想起何炎剛才說話的語氣神情,和之前開玩笑的時候并無二緻,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他剛才說的,是認真的。
出租車在學校正門門口停下,兩人下了車往校門口走去。
何炎人高腿長,雖然刻意放慢了步伐,姜蜜還是落後了他半個身位。
姜蜜正往前走,在她前面的何炎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詫異擡頭看向何炎,他一直帶着輕松笑意的臉上此刻卻沒什麼表情,視線定在前方。
姜蜜順着他的目光往前看,路邊,黑色的商務車幾乎融進了夜色中,突然,車前燈亮了起來,像兩隻強光手電刺破了黑暗。
何炎仍舊站在原地。
短促的鳴笛聲驟然響起。
幾秒過後,駕駛室的車門打開,一身黑西裝的司機跑下車,小跑着繞到車後打開了汽車後座的車門。
從後座邁步下車的中年男人穿一身白色休閑裝,帶着副銀邊眼鏡,相貌儒雅,從容地走了過來。
中年男人幾步走到近前,目光在何炎藍色的頭發上停了下,又移開視線,語氣輕松道:“電話也不接,等你半天了,你胡姨晚上特意煲了湯,讓我下班給你送來。”
司機适時地遞上手裡的保溫桶。
何炎擡手接了過來,嘴角揚了下,又恢複了平常的神态,“幫我謝謝胡姨。”
“你幾個月沒回家了吧,你弟弟都想你了,什麼時候回來?”
何炎沒什麼誠意道:“有空就回。”
中年男人沒有不悅,視線看向一旁的姜蜜,沖她笑了笑,和藹道:“這是你同學嗎?”
姜蜜小聲叫了聲“叔叔好”。
他還想說什麼,何炎先一步對姜蜜說:“我和我爸有點事要說,你先回去吧,到了寝室發個消息。”
姜蜜點點頭,她走遠了些後忍不住回頭,夜色深沉,何炎的身影在黑暗中隻剩下個模糊的輪廓,就連那頭耀眼的藍發也暗了下來。
***
何炎提着保溫桶進了寝室,随手把東西扔在桌上,轉身開衣櫃的門。
陳演雙手環抱在胸前,坐在椅子上偏頭看他,臉色很差,看起來對他不懷好意。
何炎可不想領教他那張淬了毒的嘴,一邊脫衣服,一邊解釋道:“這可不能怪我啊,妹妹是和她室友去看演出的,碰巧遇上了。”
陳演頓了下,問:“她回寝室了嗎?”
何炎把外套和白t扔進髒衣簍裡,随手從衣櫃扯了條浴巾,邊往浴室走邊說,“剛發消息說到了。”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陳演坐在桌前,冷眼盯着桌上暗着的手機屏幕。
手機“嗡”得震了兩聲,陳演神色微松,慢悠悠拿起手機點開。
是李佳意的消息,說她還想待在組裡。
陳演面無表情地拉黑了她,手機在手裡轉了一圈,過了幾秒,又震了下。
是範宏又給他發些廢話。
陳演皺着眉頭打字,“再發廢話拉黑。”
範宏秒回,“别啊哥,免打擾行嗎?”
陳演一把将手機扔回桌上,身體靠回椅子上,冷着臉輕哼了一聲,聲音幾不可聞:“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