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在夜風中被拉扯着往前跑,有執着的樂迷在後面窮追不舍。
她來不及質疑自己為什麼要跟着跑,腿長差距過大的兩個人顯然跑不到一起去,姜蜜聽見拉着她的人“啧”了一聲,随即伸手一把環住她的腰。
他的手臂像鐵鉗子一樣,姜蜜被他半托了起來,雙腳幾乎離地。
他顯然很熟悉周圍的地形,不用看路就在一個拐角處突然轉彎,帶着姜蜜拐進一個巷子。
他把姜蜜放在牆邊,終于松了手,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中格外明顯。
小巷子光線昏暗,姜蜜懵了很久的腦袋終于恢複了工作,大半夜拉着一個小姑娘跑到小巷子?
她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那個藍色腦袋,什麼異世界的外星人,分明是非主流犯罪分子!
參差不齊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巷口,姜蜜張嘴就要大聲呼救。
她一聲“救命”才發了個音,一隻大手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腳步聲很快從巷口遠去了,隻剩下空中揚起的塵土,姜蜜眼神中露出驚恐的神色,哪有心情去看非主流犯罪分子在跟她打什麼手勢,紅着眼睛張嘴狠狠一口咬在捂她嘴的掌心上。
“嘶”,那人吃痛一聲,松了手,搶在姜蜜再次呼救前,一邊甩手一邊無奈道:“姜蜜,是我。”
姜蜜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愣,看着對面那人單手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他的眼睛是很薄的單眼皮,鼻梁高挺,唇角挂着無奈的笑。
是帥得很有特色的一張臉,即使隻見過一次也不會忘。
如果不看那頭耀眼的藍色頭發,這張臉...姜蜜捂嘴,壓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瞪大眼睛小聲問:“何炎哥?”
對面那人一挑眉,煞有介事地和她對視。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姜蜜看一眼他掌心深刻的齒痕,磕巴道:“何炎哥...你,你什麼時候染頭發了,我都沒認出來...這個,這個藍頭發上學沒問題嗎?”
何炎兩手撐在膝上,微微屈膝彎腰把頭伸了過去,“摸摸。”
姜蜜這一晚上幹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以至于這時候她甚至沒覺得有多奇怪,真的把手放在何炎頭頂抓了兩把。
她收回手,看着指尖沾到的一點藍,蹙眉有點尴尬地小聲道:“何炎哥...你這頭發哪染的,怎麼還掉色啊?”
何炎:“...”
何炎笑着逗她,“這是一次性染發噴霧,下次給你噴個粉頭發,再帶你來玩怎麼樣?”
姜蜜想象那副畫面,忍俊不禁,手裡握着的手機又震了起來,她想起之前和陳演通了一半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
她接了電話,隻敢小聲地叫了聲陳演的名字。
陳演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壓抑着怒氣,“姜蜜,現在幾點了?”
姜蜜小聲不确定道:“□□...十點?”
對面沉默了幾秒鐘,語氣不善道:“你給我發完消息就沒影了,這麼晚不接電話,我差點以為你被人賣了。”
姜蜜低頭挨訓,小聲道:“我錯了,陳演哥。”
姜蜜還在喪眉搭眼地垂着腦袋,耳邊的手機已經被人一把拿了過去。
她瞪大眼睛,眼看着何炎拿過電話,說:“她和我在一塊。”
陳演不悅的聲音傳出來,“你是?”
何炎沒好氣道:“人販子。”
陳演這次應該聽出了是誰,姜蜜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見何炎把電話拿遠了點,沖她眨了下眼睛,等了幾秒又拿回來,“嗯啊”的應了幾聲,幹脆利落道:“行了,祖宗,回去再說,挂了。”
這下姜蜜的眼神裡就帶了點崇拜,經過這一晚上的烏龍,她跟何炎好像莫名其妙就熟悉了起來。
何炎一手揣在兜裡,沖她揚頭,“走吧,送你回學校。”
姜蜜忙搖頭,“我是跟室友一起來的,她們剛才發生了點小狀況,我得去找她們。”
她剛說完,謝冬的電話就過來了,姜蜜忙接了起來。
備胎三号和備胎不知道幾号打得挺嚴重,差點沒鬧到警察局去,徐妙謝冬她們陪着兩位傷員上醫院了。
姜蜜想趕去醫院,被謝冬攔下了,交代她注意安全,自己先回學校。
挂了電話,姜蜜也不禁為今晚的drama事件歎了口氣。
何炎在一旁聽了個大概,伸手拍了下她頭頂,說:“走吧,我送你。”
兩人走去大路上打車,姜蜜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被自己咬了的那隻手,嗫嚅道:“何炎哥...你手還疼嗎?”
何炎滿嘴跑火車,“嗯,估計要落下個終身殘疾,你攤上事了,知道嗎,小姜蜜?”
姜蜜心情輕松下來,抿唇小幅度地笑,她很少這麼快對認識不久的人放下防備,但是何炎好像天生就帶着種讓人放松的魔力。
明明是冬日的晚上,夜風竟然吹得溫柔,兩人邊走邊随便閑聊。
“何炎哥,陳演哥是金融系的,江川哥是法律系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