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态度了,之後我肯定……吃裡扒外!如果他告訴了我什麼事情,我立馬來通知你,我堅決站在你這邊,我跟你永遠都在一條戰線上!”
“你說到做到?”
“一定說到做到!”
這件事情是否在其他人的心裡也激起了波浪,程臻并不清楚,總之,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風平浪靜。
程臻還試着向自己的室友顔抒打聽她是否聽到了相關的八卦,但對方最近一直沉迷于背單詞,鮮少和人接觸。
“抒抒,感覺你最近一直挺忙的,一直都在學英語。”
吃完晚飯,顔抒又窩在自己的桌子前背單詞,這幾乎成了她每天的必備活動,“是,我在準備雅思,我想考個語言成績出來。”
對方的眼神一直落在單詞書上沒動,程臻看了一眼,她已經背到了M開頭的單詞。
“為什麼想要考雅思?你是打算出去交流,或者出去讀書嗎?”
“其實我也不清楚,隻是覺得技多不壓身,而且最近總覺得,背單詞能讓我靜下心來,算是排解壓力的一個方式吧。”
“你說的對,技多不壓身。”程臻喃喃自語,總覺得自己也得學點别的東西,多做打算,“之前我也想過學雅思來着,總計劃着出國讀博,但現在……其實我就算不出去讀書也得學下英語。”
“嗯。”顔抒輕輕地點了點頭,程臻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程臻不想打擾室友專心學習的狀态,但是又實在忍不住想和她分享心事。
“其實最近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剛剛問你也是想看你有沒有聽說過那些事情,看來你沒有……其實就是,我現在有些迷茫,我覺得我應該更加直接徹底地拒絕對方,因為我并不想去,但我并沒有這麼做,弄得我現在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我内心深處不是這樣想的,我為什麼沒有直接拒絕呢?這是不是說明,我其實想去,說明我真實的想法跟我表現出來的不一樣。”
“因為你們不平等,所以你的個人意志沒辦法體現,不可能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啊?原來你在聽。”程臻搬了個椅子到顔抒身邊,她一直都覺得,顔抒比自己更加堅強,雖然後者看上去一直柔柔弱弱的,但她可是一個期末季每天晚上被楊名叫去輔導親戚家小孩的數學,還能堅持晚上回來複習最終每門都滿績的鐵人。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
“建議别想這些有的沒的,專注自己要做的事情,反正那些事情,最終都會過去的。”
顔抒說得輕描淡寫,程臻跟在後面連連點頭。
沒錯,一切總會過去。
後面的幾天,靳熠沒有出現,程臻也非常開心地接受了這種被動的斷聯,隻是一等的獎金和賣二手的可觀收入有些燙手,程臻不知道這些錢要怎麼花,到底該不該花,她後來決定把這筆錢存進餘額寶,一邊收利息,一邊防備不時之需。
她也成功受到了顔抒的鼓舞,一邊學習英語,一邊準備自己的小論文,直到,十一月的最後一場組會。
程臻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快要來到的時候,樹葉都差不多要落光了,但因為冬天來了春天才會來,所以她竟也覺得,那是一個很好的時候。
一般組會,不是新一輪的畫餅,就是新的打工周期的開始,而程臻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也習慣了糊弄上面的老師,抽出精力忙自己的論文。
那次唯一的不同是,楊名在組會結束之後,單獨找她談話,因為,“有一個飯局,希望你能去一下。”
程臻當然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但楊名十分堅持。
“不要緊的,你和我一起去,十點鐘肯定能回學校。”
“你是個很有手段很聰明的人,不應該抓住每一個機會嗎?”
……
程臻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楊名怎麼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着這麼陰陽怪氣的話,而且他的态度,怎麼比和人讨論課題時還要認真。
但她沒什麼辦法,最後隻能和陳知著顔抒提前打好招呼,讓他們倆每隔一段時間給自己發消息,如果沒回複就直接打電話,如果電話也打不通,就直接報警。他們兩個聽完之後,都非常仗義地表示直接去飯店附近的奶茶店坐着,如果情況不對,可以直接沖進去。
程臻不知道這到底意味着什麼,至少在研一的時候,她還沒有被要求去參加一些一定要去的飯局,就連課題組的聚會也是能推就推。
難道是老天看她最近過得太平靜了,非要給她設置點坎坷?
那天她特意穿着自己兩天沒洗的衣服,跟着楊名到了飯店,穿過彎彎繞繞的走廊,進了一個包廂,裡面的人或老或少,她一個也不認識,除了……坐在主位的靳熠。
對方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會來,兩人的眼裡是同樣的震驚,隻是一個外顯,一個内斂。
其實他們已經很久沒聯系過了,自那次研讨會之後,兩人就再沒有過任何線上或線下的接觸,但程臻懸着的心在那一刻卻稍稍落了下來,她覺得,至少,靳熠要比楊名體面。
然後,劇本繼續開演了,所有的演員們都回到了舞台上,幕布落下又拉起,拉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