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起來雷厲風行的班長陳文玥,現在把頭發蓄長了,姜烏記得她上的是師範大學,現在應該回老家中學教書了。
張子昊那邊早就叽裡呱啦地聊開了,姜烏也和陳文玥叙起舊來。
聊着聊着,陳文玥問她,“朱曉露現在幹嘛呢,還是在D市嗎?”
“是。”姜烏肯定地說,“她在一家銀行上班。”
陳文玥有些感慨的樣子,“她當年和鮑玉的事兒鬧那麼大,說起來初中畢業以後就沒見過她了,完全不知道人現在怎麼樣,她現在還和鮑玉在一起嗎?”
姜烏默然搖頭。
聊起當年轟動的異地早戀事件,同學們頓時七嘴八舌起來。
“當年我們班傳這事兒都傳了一個月。”
“你就别說在昔川了,連我D市的親戚都聽說過。”
“要我說,還是分手了好,他們後來考大學,不都也考得挺好的。”
“那你可别這麼說,”陳文玥指了指姜烏張子昊,“人家也是初中同學,現在不也挺好的。”
飯席上立馬有同學笑了起來,“那他不一樣,”他指着張子昊說,“他那是暗戀文學,不過好多人都知道哈哈。”
“除了姜烏本人不知道。”陳文玥接道。
張子昊在坐席上,又被人輪番調侃,大都是恭喜他的,說他是“越王勾踐、卧薪嘗膽”,還說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經常去找姜烏聊學習哈哈哈哈。”
調侃聲越來越烈,姜烏都有點頂不住了,她用眼神暗示張子昊,兩人最後用“明天上午的火車,要早點回去”作理由,窘迫着提前退席。
把那一屋子歡笑扔在身後,兩人都算得上是狼狽而逃,姜烏走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想想也有些好笑。
“喂,如果不是我偶然從朱曉露那兒知道,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呀?”
“那是你自己反應遲鈍。”
“但我覺得,還是晚點知道好。”姜烏說,“如果初中就知道的話,我肯定一看見你,就覺得尴尬。”
張子昊現在就尬住了,“你怎麼跟朱曉露一點都不一樣,她是自己跟鮑玉表白,才有後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那你覺得她這樣好嗎?”姜烏拿眼睛問他。
“有什麼好不好的,她表白肯定是因為。”張子昊兩手一攤,“因為克制不住呗。”
雖然姜烏也明白那樣的感受,但正因為許攸讓她明白,所以她更會站在高位,俯視曾經的自己。
“你肯定知道,這種十幾歲的學生戀愛,在英語裡叫puppy love,puppy是小狗的意思。我覺得他們就像小狗那樣,熱情地貼着别人的腦袋嗅來嗅去,可小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清楚自己可以成為誰。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今天會高高興興地玩球,明天又會被骨頭棒子吸引走,連它自己都沒有成長成熟起來,又怎麼能知道,誰會是适合自己的人呢?”
張子昊悟了,“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早戀。”
“……也不能完全這麼解釋,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ta不成熟的時候少談一點,受到的傷害也會少一點。”
“人就是要在犯錯中成長啊。”張子昊說。
“那也得建立在小狗筋強骨壯,經得起風雨的時候吧!”
“慈母多敗兒。”張子昊歎息。
姜烏:“我現在就把你火車票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