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蘇堯先一步劉洲,直接拍桌子對峙,大眼瞪小眼,“你這樣是不對的,舅舅!”
劉洲還想起來,又被蘇堯推了一把,畢竟老了,擋不住年輕人這一推,直接倒在凳子上了,那表情簡直像在看一個逆子。
“你——”他伸出手指指向蘇堯,嘴裡的話說不清楚,眼睛瞪得老大,簡直快被氣死了。
蘇堯仗着自己是走後門進來的,不管不顧,隻要聲音夠大,掩護足夠強,就能給楚楚他們延長時間就可以。
透過窗戶,他看見人影,在探着腦袋往裡看,一副看熱鬧的嘴角,蘇堯就對他們一笑。
“你來到底要說什麼?”劉洲也能聽見外面叽叽喳喳的聲音,變了嘴角,好聲好氣地詢問蘇堯,“這裡畢竟是研究所。”最後一句的腔調帶着威脅的意味。
蘇堯卻不在乎,反而更進一步,“那怎麼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瞪着黑眸單純地看他,手裡還壓着劉洲的肩膀。
“研究所不也是舅舅的地盤嗎?”蘇堯挑眉問,心想:“這老頭今天血條怎麼這麼厚,現在還沒暈?”
是被楚楚訓練出來了嗎?
他隻好加大火力,高聲喧嘩,“在你的地盤有什麼心虛的呢?”
劉洲的眼裡一下就暗了,他身邊沒有可人兒,更沒有寵物,孤立無援。
但蘇堯一點也不覺得,對方處于劣勢,自己倒是虛張聲勢,竭力讓他看起來有底氣,其實他關于劉洲的認識很淺顯。
尤其是他的研究,不過倒也好,給了他足夠的時間來套話。
“李龍,别忘了你的身份!”
天,這真的點醒了蘇堯,現在他是依靠劉洲的身份才得以在研究所混口飯,而楚楚不一樣,劉洲有求于他,或者說,當時楚楚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而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劉洲的備用人體研究。
怪不得,他不能讓劉洲心髒病複發。
天,怎麼任何人區别這麼大呢?
所以,他隻好轉換思路,蘇堯松開了手,表情似乎被劉洲說動了,扭頭看看門口。
又看看牆邊,最後給自己選擇了一個陽光、水分、氧氣都十分充足的座位,大爺似的往後一躺。
食指交叉,表情突然變得凝重,看向劉洲,“舅舅,我還沒忘記小時候那場大火。”
為了得到更多信息,他隻能抛出自己的故事,借此尋找更多的破綻與出路。
畢竟他們現在隻知道要聯合陳升,但那之後呢,關于如何出去他根本沒有頭緒,而即使楚楚他們有,也不一定會告訴自己。
他必須為自己一戰,翻過那座山,不論山那頭到底是什麼,至少要到達那個地方。
果然,劉洲的臉色變了,和剛才的怒氣不同,有種驚訝的眼神,瞥向蘇堯,好似在等對方究竟能說出來點什麼消息。
蘇堯背對着光,陽光和燈光交織在一起落在身上,勾勒出少年的模樣,單薄的身影顯得很落寞,但也很堅毅。
他長得一直都很有迷惑性,圓潤飽滿的鼻頭,顯得不谙世事與天真,而削減的下颌又讓他看起來既堅毅又挺拔。
以至于很多人見到蘇堯的第一眼都是小白臉,好欺騙,所以第一個副本裡,李磊就選中了蘇堯,可惜他們都看錯了,蘇堯才不是軟飯男!
他随意地向後仰,眼神瞥了一眼窗外,黑眸中轉瞬即逝的霧霾,但很快就平穩下來。
蘇堯輕敲沙發,淡淡地開口說,“我放學回家,推開門撲面而來的血腥味,還有一股腐爛的味道,嗆鼻又濃烈,浴室門口,卧室都是打開的。”
“我試着喊了幾聲舅舅,沒有回應,隻好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沒想到……”
“啪哒!”
小孩肩膀上的書包帶子直接斷開了,砰地掉在白色瓷磚,藍色卡通背包瞬間被鮮血浸泡了,他顫抖着手。
又不敢發出聲音,瞪大了眼睛看向舅舅!
劉洲手裡拿着一個巨大的剪刀,上面都是血,地闆上躺着一個女人,不!
是隻有半截身子的女人,頭發被鮮血纏住,糊了滿臉,看起來就令人窒息!
幼年的李龍簡直被這一副場景吓破了膽子,他從小就跟着舅舅生活在一起,但從來不知道舅舅以什麼為生。
更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畫面,他差點就跪下來了。
肩膀都在顫抖,牙關咬緊了不敢發出聲音。
表情因為害怕而變得扭曲,他想尖叫,但李龍從小寄人籬下,如果沒有了舅舅他還能去哪呢?
李龍想轉身離開,但劉洲已經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