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媽媽”

“沒有了---就快樂了。”

說着嘴裡裂開巨大的詭異的扭曲的笑容，整張臉被陰影籠罩。

“不不‘

她又瘋了似的拍打自己的大腿，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立即拖着還在哆嗦的腿跑出去，這時門口隻剩下一道道紅色的拖痕，片碎的骨骼、頭發，甚至連碎肉都一同融化了。

女孩聲嘶力竭的大吼大喊：“媽媽—媽媽---你在哪裡？”

可是回答她的隻有自己絕望的回聲與冷厲的風聲。

蘇堯站在之外，看着眼前一切。

最後全部化為灰燼。

“方兮兮死了嗎？”

“陳升死了嗎？”

腦海中乍現出兩個強烈的問題。

他隻見過死人的回憶…

可是，可是

？！

“楚楚呢”

他猛地發現不見了！

“不對！”

蘇堯才發現姜文和楚楚說的有沖突！

蘇堯平複好心情，伸手摸着牆壁試探，眼前恢複了平靜。

楚楚還回過頭來看他，挑眉示意往前走。

男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昏暗燈光下那雙淺色瞳孔放大，淡然明亮。

“呼-呼——”

深呼一口氣，他感覺腳下沒那麼沉重了，揚起下颌又繼續往前走。

路過門口是，目光謹慎地探進去，地面上毫無痕迹，空氣裡隻有濃重的消毒水味在來回飄蕩。

視線凝視在眼前的背影上，長發蓋住肩頭，身型被燈光拉的瘦長，整個人強大又孤獨。

他确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活着人的噩夢，可是……

陳升、方兮兮……

黑色瞳孔映出背影，眉頭緊蹙。

“楚楚是方兮兮嗎？”

記憶最重要，可是姜文為什麼能如此了解别人的過去呢？

失蹤的陳升、眼前的方兮兮……

“我為什麼兩個人呢？”

等一下！

“誰說剛才的小女孩一定是方兮兮！”

楚楚從沒有講過自己的故事，而是蘇堯自己先入為主将陳升和方兮兮聯系在一起。

“那我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

垂眸看見恍恍惚惚的影子，眉頭皺起，陷入疑惑。

被拐賣的故事與對半截身子掙紮母親視而不見的故事都是姜文叙述的，她講了一個重要的細節，陳升精通産後護理。

而自己恰好又得知了……蘇堯擡起視線落在前面的背影上。

可是陳升呢？

他并不知道真的如同姜文所說，而恰好這段時間失蹤了，如果身份對調，被恐懼支配的女兒會後悔自己的見死不救嗎？

還是為以後免于母親控制而竊喜呢。

那麼兩個人相認了嗎？

前面的男人腳步停留在一扇黑色的門前，長發之下的目光謹慎，茄色的雙頰微動。

“這裡。”

他的聲音很輕，又很遠。

貼着蘇堯的耳膜，無限放大。黑發男孩走了回去，看了看身旁的人，視線落在他的脖頸上。

風擦過兩人的空隙之中，撩起衣擺與碎發。

像是無聲的預兆……

楚楚遞給他一副手套，點頭告訴他謹慎。

和蘇堯之前所進的停屍房并無太大不同，窗戶緊閉，窗簾密不透風。

撲面而來的寒氣瞬間打在臉上，還帶着血腥味和消毒水味，裹挾着涼意襲來。

蘇堯伸手抵住口鼻，身後很快被寒意打透，内心隐隐不安。

太冷了，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冰櫃。

而他之前躲入藏屍櫃裡也能全身而退，沒被凍死，而現在不同，視線落在頭頂的通風口。

“還有什麼呢？”

楚楚卻絲毫沒有受到幹擾，熟練地帶好手套，然後悄然的拉開袋子。

露出一張慘白而滿是凍瘡的臉，隻剩下白眼球，皮膚從脖子上緣開始潰爛，裡面的骨頭垮掉了一般，整張臉皮沒有任何拐角孤獨，被平整的貼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