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的飛機,喬橋收拾行李到半夜。沈西辭回家的時候看到家裡一片混亂:滿地散落的衣服還有一堆瓶瓶罐罐,一路走到卧室,她坐在行李前正在狠狠往裡塞東西。
“你回來啦?快來幫我壓壓。”
沈西辭照做,卻心不在焉:“你要走?去哪?”
“回去呗,也陪陪我媽……”
沈西辭神情低落:“我們不是說好等你畢業了去紐約旅遊……”
“正好你也忙,再說。”
等沈西辭情緒不高地走開,喬橋突然想起了什麼,給樓若雨發了消息。
【你們結婚的請帖給沈西辭發了嗎?】
【沒呢,目前就隻發了幾個關系好的。】
喬橋咬唇,完蛋,好像闖禍了,緊接着又收到她的消息。
【再說了,你們倆一家的我發一張不就行了?】
喬橋紅了臉,走到沈西辭的房門口,敲響。
他換了睡衣,是喬橋給他買的,淡藍色讓他看起來沒有平時那麼嚴肅,有點,奶奶的???
沈西辭大開門,示意她進去。
“那個,你生氣啦?”
沈西辭不看她:“沒有。”可是語氣裡的情緒是騙不過喬橋的,穿上這身衣服,喬橋有種看他撒嬌的罪惡感。
“明明就是生氣了。”喬橋故意湊近他。
他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你回去之後再等我三年,三年我就回國來陪你,好不好?”
什麼三年?為什麼要等三年?
喬橋站在原地發愣,腦子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所以他是以為她走了就不回來了?
他的所有都在這兒了,可是他願意為了她放棄這些回國重新開始。
喬橋想起什麼,轉身去房間裡把電腦搬過來,紙質版的offer還沒郵寄過來,隻能給他看個電子版的。
“三年的話,我估計還在隔壁當你的師妹。”是戲劇學院的設計專業,能把越劇傳播到這裡,也不錯,“我想着你估計得月底才能走了,又不想耽誤你的事兒來适應我的時間,就想着在國内等你。”
喬橋琢磨過來,眼眶有些濕潤,主動勾住他的脖子:“想什麼呢?我去哪啊?你在哪我就在哪。”
沈西辭壓不住嘴角的笑意,回摟過她的腰:“月底?”
“嗯,若雨和饒方明的婚禮。”
“我怎麼沒收到請帖?”
喬橋把聊天記錄給他看,卻見他笑得明媚:“嗯,一家的,一張就夠了。”
喬橋才記起來這回事兒,假裝鎮定地放下手機,卻被他追着吻了上來,蜻蜓點水,鼻息交互。
他在給她消化的時間,看着她潋滟的眼眸,沈西辭别開眼,算了,太急了。
欲脫身之時,卻被她拉住,微微踮腳,重新吻上。
一家的,挺好的。
——
喬橋一早的飛機因為某人幾乎為零的自控力宣告失敗,幹脆就陪着他去學校辦請假手續,三天後他處理好學校的事情和她一起回國。
沈西辭的東西少,喬橋那些塞不下的衣服就有着落了。
他們回到了以前的公寓,喬橋走後,沈西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找阿姨過來打掃,靠窗的那邊安裝了一個簡易的靈台。
沈西辭點了三炷香,虔誠地供上,他拉着喬橋的手,心裡卻多了份責任。如果當年他羽翼豐滿些,不至于受制于沈家,他和喬橋不會差點陰陽兩隔。
不過,也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沒有喬橋,他大概和别的世家子弟一樣,這個年紀早就開始接手公司,為了股份和版圖和沈西回争地死去活來。
喬橋按照江南的風俗,請了陰陽先生,做好了準備算好了日子遷“墳”。
今天喬橋要去找樓若雨試伴娘的衣服,沈西回約了沈西辭談事情,等結束了再來接她。
“哥,這兒。”是沈氏樓下的咖啡廳,沈西辭驕傲一笑,看來他有些手段,能在這兒請他喝咖啡,看來沈家已經控制不住他了。
沈西辭将禮物往前一推:“補償給你。”
沈西回打開,是一隻筆身流暢的定制鋼筆,顔色是不張揚的深藍色。在沈家每個孩子在成年的時候都會收到父親送的一隻鋼筆,意味着從此刻就是家族中真正的一份子了,但是沈西回因為掩瞞喬橋的事兒……
“謝謝哥。”沈西回有些苦楚,他命好能有哥哥記着這些事兒,可是沈西辭呢?沈家對他依舊是一片謾罵聲,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走的再高一點,等他完全掌控了沈家,他要讓哥哥光明正大的回來!
“沒事,圖案是橋橋挑的,她說你應該會喜歡。”是一個蛇頭權杖,沈西回知道,它象征着權力。
沈西辭将證書拿出來:“還有件事兒,這套房子幫我們賣了吧。”這是他在國内唯一的私産,既然以後不打算回來了,幹脆提前處理了。
沈西回有些着急:“哥,為什麼要賣?你不回來了嗎?”
“嗯,橋橋留在那邊讀書,我的科研和産業也都在那邊,以後回來的機會很少了,這套房子也很老了,如果後續有什麼問題估計還得麻煩你去處理,幹脆賣了也省事。”
沈西辭不知道的是,未來掌控着國内經濟命脈的沈氏集團沈西回,偶爾還會回到那套老破舊的公寓,替沈西辭澆一澆陽台上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