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辭看她前後的态度轉變,知道她已經猜到自己是誰了,便也就不逗她了。
喬橋被反作用力推後,幸好站穩了,自然也看不到護在她身後的一隻大手。
“你要唱戲?”
喬橋皺了眉:“是越劇。”
沈西辭走近一些,再次試探性地将手在她眼前晃悠,對面之人卻還是沒反應。
而喬橋對他的試探一無所知,隻是長時間的黑暗,讓她有些緊張,盡管彩排時她專門和燈光組溝通過一定要一束光打在自己腳下。
沈西辭将手機電筒打開,喬橋眨眨眼,視力逐漸恢複。
“你看不見。”
喬橋抑制住自己的情緒,隻是冷靜回話:“保密,可以嗎?”
“接下來有請高二一班喬橋同學給我們帶來的越劇獨唱,掌聲歡迎!”
主持人的報幕響起,喬橋來不及聽他的回答,抱起一旁的琵琶掀開帷幕走上台。
旗袍很合身,從背後看也是搖曳身姿。
沈西辭放下手機卻忘記關閉手電筒,隻是看着她坐下,将腿一側,琵琶置上。
而開叉口那段白皙的腿正對上沈西辭的視線。
他有些難為情地轉移視線,看到了她被自己捏紅的手腕。
他剛剛用力了?
呵,真不經捏。
剛剛熱鬧的話劇過去,場地突然安靜下來,倒是讓全場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喬橋身上。
地下好多人還在讨論,沒見過一班有這麼個大美女啊?
琵琶音色如清澗,玲珑剔透,喬橋一撥,山間泉水細細淌。
“我此番杭城求名師,九妹一心想同來。”
戲腔和平日裡的聲音不同,喬橋選的這曲子音色婉轉,此聲一出,小家碧玉俏女郎,勾得台下的人恨不得伸長脖子去聽。
本以為戲曲都是震天響地那般粗俗,也不知道如此雅緻。
此時舞台不似舞台,更像是為名角兒專門搭建的戲台。
沈西辭突然想起一個月前沈西回問自己的那句話。
他喜歡她。
倒也不是不行。
身後傳來嘈雜的聲音,應該是下一組候場的來了,沈西辭難得覺得煩躁,棄了他精心挑選既能補覺又能看節目的好位置,走到了後台。
曲目不長,喬橋是怕東初的人聽不慣,便就未作太多準備。
一曲罷,喬橋站起身,行了謝禮,台下卻響起了轟鳴般的掌聲。喬橋也隻是微愣,轉身下台。
卻在後台遇到了“熟人”,這一個月喬橋不是沒試過交朋友,可是她放棄了,對這裡毫無眷戀,也不想卷入他們的名利場。
後山那事兒,當時喬橋因為難堪想不到太多,事後卻覺得他和沈西回兩兄弟把自己當猴耍呢。
本想擦邊而過,她權當帷幕下的事兒沒發生過罷了。
“不可以。”
什麼不可以?
“保密的事,我拒絕。”
喬橋停下腳步:“說出去能對你有什麼好處?”
“對你有壞處不是嗎?”
要真說什麼壞處倒也談不上,隻不過她又要淪為别人的談資了,她不喜歡。
“随你吧。”
沈西辭瞥見門口捧着一朵花的沈西回,眼神暗了暗,後退一步,堵住她的去路:“我上次說過,離沈西回遠點兒,他不是什麼好人。”
喬橋有些沒耐性了,誰是不是好人,重要嗎?她不在乎,她隻想安安生生的讀完高中就夠了。
“那你呢?你算好人嗎?三番五次刁難我,好玩嗎?”
沈西辭勾唇,看她氣急了的模樣:“最後一次,周末年級聚會,你來,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喬橋沒回應,直直地走向門口。
她早就看到了沈西回,起初他親近自己,喬橋還懷疑過是不是他對自己有好感,但這一個月相處下來,喬橋覺得沈西回這人是表演型人格。
沈西辭不在的時候,他明明像是個中央空調,卻一點也不暖。
沈西辭在的場合,他就像是錯藥了,對自己格外殷勤。
難道他們倆有仇,沈西回懷疑自己站他哥這邊?
算了,喬橋想,與自己也無關,他們倆愛怎麼想怎麼想吧,别牽扯上自己就行。
“喬橋,表演很完美,恭喜。”沈西回将花遞上前,“這是班長拿班費給你買的花,他們讓我作為代表送過來,順便晚上想給你辦個慶功宴,為班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