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辭是出了醫院才受的傷,自然不會随着世界的改變而消失了。
沈西辭觀察着來來往往的人們,雖說都穿着差不多的校服,但他們卻是刷卡進的。
他摸遍了全身上下,除了原先的胸牌以外,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進去?”
喬橋下意識地站在他身前一步的位置,擋住投過來若有若有的目光,主動拉起沈西辭受傷的手:“我有辦法,你裝的像點。”
喬橋帶着他徑直走向大門旁邊的保安亭,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楚楚可憐地問保安:“叔叔,我們來上學的時候被人把書包搶走了,能不能先讓我們進去,給他包紮一下。”
喬橋在他手臂上一掐,沈西辭吃痛皺起眉,真像是手疼的樣子。
她本以為還要裝上一會兒的,沒想到那保安好像是認識胥家朝的樣子,皺着眉搖了搖頭,對着胥家朝說:“進吧進吧,你要是再在學校附近打架,我們可是要上報學校的。”
喬橋努力憋住笑,給保安叔叔保證着,帶着一臉黑線的沈西辭進了校門。
“你還真是臭名昭著。”
一進學校裡面,喬橋便松開他的手,沈西辭“委屈巴巴”地揉着被她掐紅的地方:“我看你是公報私仇。”
喬橋自然是做賊心虛,轉移話題:“正好先去醫務室吧,熟悉熟悉路。”
學校的面積很大,綠化做的很好,一路上都有探究的目光投來,給喬橋盯得都有些不自在。
教學樓下的廣場上有一面功德牆,記載着優秀校友、曆任校長以及贊助企業家。
畫面占比最大的當然是現任校長了,喬橋看着他的簡曆,不由得驚訝。
曹棟潑,頂級學府畢業,從基層教育做起,40歲那年因在貧困山區的事迹曝光後,被梅紐斯教育集團看中,從此坐上了私立學校校長的位置。
成名後他也沒忘本,每年都會組織義務教育支教活動并且向貧苦山區進行捐款。
喬橋倒是挺佩服他的,不過卻有些說不上來的不舒服,估計梅紐斯也是看中他的名氣吧,相當于有了塊活招牌。
沈西辭的目光落在了最右側的贊助企業家上,喬橋指着其中頭像最大的胥建良:“這應該是你爸吧?”
“估計是,就胥家朝這樣的混球,光是大屏上通報的那些,我應該早就被開除了。”沈西辭是有自知之明的。
聽那幾個路人女孩兒的描述,胥家朝家中應該是非富即貴,而她隻是個學習優秀的普通女孩兒。
當然,應該是普通的漂亮女孩兒,不然胥家朝也不會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喬橋突然很慶幸,自己長着一張很貼溫憐的臉。
逛了大半圈學校都沒看到校醫院之類的,還是問了保潔阿姨才找到醫務室。
這醫務室在教學樓的負一樓,一個拐角的地方,偏僻的緊。
盡管是大白天,但因為地下層透光不好。
透過小玻璃窗,裡面是昏暗一片,隐隐約約能看到幾排藥架。
門上面貼着值班表,周一到周五竟然都是一個醫生值班,不知性别,叫做王春安。
喬橋想敲門,卻被沈西辭攔住了,兩人對視一秒,瞬間提高警惕,如果裡面沒人的話,正好先探查一番。
喬橋墊起腳将臉貼在玻璃窗上,盡可能想去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突然,一隻充滿紅血絲的眼睛貼在玻璃上,死死地盯着她。喬橋吓得連驚呼都忘了,心跳快極了,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被沈西辭扶住了腰。
門被裡面打開,一個留着淺色長發的白大褂出現,示意兩人進去,他的眼窩深陷,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還沒等沈西辭說什麼,他開始低聲說:“小病不用看,大病去校外。”
這人的聲音和打扮都是不陰不陽的,不過他滾動的喉結證明了他确實是個男的。
“他手受傷了,來包紮一下。”喬橋替他回答。
那醫生朝沈西辭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拿起一旁的箱子,取出工具。
“不開燈嗎?”喬橋打斷他的行動。
“信不過的話就去校外看吧,慢走不送。”喬橋被他的話噎住,沒想到那醫生竟是這個态度,正想怼他幾句,被沈西辭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拉住裙邊。
“哎喲,疼死我了都,就在這處理了吧,醫生麻煩你了。”
喬橋不再說話,看着沈西辭演戲,那醫生又重新拿起鑷子,将嵌在裡面的玻璃渣剔出來。
看着他的樣子,手法還挺專業的,将碎玻璃渣盡數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