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三人其實一直遠遠地墜在三個姑娘身後。
看上去很猥瑣,像是正常世界的尾随犯什麼的。
不過刀疤并不介意。
在他看來,想要一直活下去,難免需要做一點看似不太體面的事情。
一個個副本其實就是篩選覺醒者,真正的體面人早就活不下去了,像他這樣猥瑣發育的才能堅持到最後。
他帶着兩名隊友一起躲在了跟葉姈和楊筱唯躲着的地方相對的另一邊,緊緊盯着正在敲門的凡茵,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劉缡,等會兒要是門開了,沒什麼危險,你就跟我一起進去偷袖章。”
“那李哥該咋辦啊?”
劉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此刻已經有點神志不清的背心男,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背心男的狀況惡化得很嚴重,如果他們要一邊扶着他一邊去偷袖章的話,簡直相當于自砍一腿——還是兩個人各砍一條的那種。
但是如果不帶着的話……
刀疤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背心男,确定這個好哥們已經難受得連話都聽不清,稍微放心了一點,聲音也變大了。
“就先把他留在這裡吧,想來這裡也沒什麼危險。等我們拿到袖章之後給他戴一個就是了。”
劉缡微微垂眸,意識到這是一個跟他割席的好機會。
“這恐怕不太好吧?我有點放心不下李哥,要不我留在這裡看着他?”
她一貫被别人暗地裡罵善心泛濫的聖母,但是本人卻從來不覺得有什麼——
誰說聖母不是她保護自己的一層外衣呢?隊友想犯蠢的時候,她隻要稍微立一立人設,就能找到借口不跟着一起找死了。
刀疤并不是什麼傻子,一下子就聽出來,劉缡擔心背心男是假,但是不想跟他一起去冒險才是真,嘴裡低罵了幾句。
“行,你愛去不去!但我提前警告你,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你不肯來幫忙,等我拿到了高級别的袖章之後,可不會分給你一個!”
劉缡摸了摸自己的紅袖章,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而另一頭,凡茵硬着頭皮等了20幾秒,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她敲門已經敲了十來下,但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像這樣不上不下吊着太讓人難受了。
凡茵終于明白,為什麼有的時候會有人反而期待趕緊出點事,因為像這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越發讓人心裡繃得難受。
吱呀——
就在她心裡七上八下,正準備再敲一次門的時候,玻璃門被從裡面拉開了。
凡茵感覺自己的心髒有一瞬間差點停止跳動。
“噢噢,我知道你,是文瀾的學生,對吧?”
打開門之後,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挺着啤酒肚的秃頂中年男人。
他穿這一身裁剪得當的西裝——按理來說應該會比較顯身材,但很可惜,他圓圓的啤酒肚怎麼也遮掩不住,盡顯油膩。
他笑眯眯地看着凡茵,盡管長得比較正常,但是眼中一些懷揣着惡意的打量,卻讓凡茵覺得比被小孩鬼盯上的時候還難受。
“院……院長?”
“哎。”
他臉上的笑容越發誇張,松弛的皮肉抖了幾下,幾乎都快垂下來了。
“小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
凡茵被這句“小姑娘”給激出雞皮疙瘩了。
給油得。
她斟酌了一下語氣,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所有可能會帶來危險的話題,提出建議。
“今天,有幸參加彩虹之家和我們學校共同舉辦的義工活動,我感覺自己收獲良多……有很多感悟想要跟院長探讨一番,不知道院長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好啊。”院長臉上樂開了花,挪動肥大的身軀,讓出了一條道,“進來說?”
凡茵:“……”
她拼命搖頭,絞盡腦汁思考說辭。
“呃……今天天氣真不錯……”
周圍湧動的灰色霧氣幾乎已經吞沒了一切,人走在其中,隻能看到周圍三四米之内的景物。
“而且彩虹之家的景色也很好看……”
建造的灰撲撲,看上去像監獄一樣的各棟大樓表示贊同。
“總之,不如我們邊走邊說吧?”
凡茵已經有點絕望了。
如果說不動對方出去的話,那她隻能想辦法把對方往樓上引。
畢竟尤女士不是說了,院長辦公室在一樓,按理來說,袖章這麼重要的東西應該是應該會放在這邊地位最高的人手上,所以一樓是最有可能刷新出袖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