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影驚訝地叫出聲，“師父！”

他可知道仙門裡有多少青年想被他收入門下，那些人花了大把的精力，還不如這個少年一次相見，也不知道傳出去會成什麼樣子。

不過，他還是挺為羅伽開心的，要是當了師父的徒弟，就不怕怪病治不好。

羅伽找回自己失去的聲音，哽着喉頭，“敢問仙人，我為什麼能當你的徒弟？”

他沒什麼特别的，除了毒不死之外。

“你吃的藥對凡人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但你不是凡人，所以對你有補充靈力的作用，雖微不足道，卻能滿足你這麼多年沒有補的靈力。靈力一足，你就像正常的孩子一般成長，突然拉長。”

合着，他一直沒長大是缺乏靈力，不是怪物。羅伽心裡的石頭徹底放下了。

葉晚照又道：“你可願意跟我走，潛心修行，不受靈力空虛的苦。”

羅伽思量着，想到以後能和花重影形影不離，心裡就滿懷期待，哪裡會不同意。

他和娘告别後就離開了，不留戀生活了許久的村落。

花重影多了一個比他大幾歲還比他高的師弟，心裡很别扭。

十年後，孤眠峰上。

一抹銀灰色的身影在花叢裡隐約，遠處飄來一聲聲呼喚。

羅伽聽着聲音越來越近才笑着放下水桶，直起身來。

“我在這裡，師兄。”

花重影沒好氣地沖過來，他剛剛叫了那麼多聲，師弟都不理他，真是過分。

“師父讓我問你栽種的仙草活下來沒有？”

羅伽微微側了身子，露出藏在背後的一株鮮活嫩綠的草藥，在陽光下生機勃勃。

“你可真厲害，連師父都不能保證能把它救活，你倒做到了，佩服佩服。”花重影半跪在地上饒有興趣地弄着它的葉子。

不愧是師父外出遊曆時尋到的好藥材，聞都能聞到一股清新的靈力香氣，要是成熟後，定能做出好藥。

羅伽看他開心跟着高興，這一刻，連着一年的辛勞都煙消雲散。

花重影長得好，這幾年大了連身材都纖細很多，不像小時候是個團子。

羅伽的視線忍不住落到他線條明朗的腰際，挪不開眼。

花重影見他呆呆的，十分好笑，“你是不是照顧這個園子累出毛病了？”

說完他習慣性地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糖丸，才搓的丸子，清心養神。

羅伽結果含在嘴裡，滿口清香，一邊搖頭，含糊地說，“不是。”

“那好，本來我該和你一起，幫你分擔一些，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這土氣。這樣吧，這幾日的洗澡水我都幫你打了，如何？”

羅伽眼神複雜地說：“……求之不得。”想起洗澡，他就想到些奇怪的東西，

花重影哪知道他的心思，對着他毫不設防地笑着。

花重影遵守承諾，才一入夜就出去打熱水。

孤眠峰上就住了他們兩個，山下的弟子沒有得令不準上來，就連值守藏書閣的弟子夜一深都要下去。

恰好師父又出去遊曆，峰上隻有他們兩個。

羅伽随意地在房裡走來走去，二人的房間相通，有一扇小門連接，這是羅伽特意開出來的，防止重影睡得香甜，忘了晨課。

他迷戀地嗅着房裡獨屬于花重影的香氣，飲鸩止渴。

他知道花重影在他心裡不一般，連師父都排在他的後面，年少的時候不懂這種情感，慢慢大了，一發不可收。

他盡量地克制自己，不要把自己的情緒釋放出來，吓到師兄。

環視幾圈，他發現這個房間裡多了一樣他從未見過的香囊，他細細端詳，針腳細密繁複，不像是家裡繡娘的技藝。

這樣一想，他的臉就垮下了。

花重影一無所知地運來水，對着一桶熱氣騰騰地，将這間屋子熏得發熱的水汽很滿意。

再怎麼樣，他也是師兄嘛，總不能讓師弟忙前忙後的，自己啥都不做。

師兄就要有師兄的樣子，他自我肯定地點點頭。

“诶！你在看什麼？還不過來，再拖一會兒水就涼了。”花重影指了指屏風後的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