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室友徐夢荷發來的。
——徐夢荷:以璇,怎麼樣,絲帶找到了嗎?
——徐夢荷:依依她喝過頭了,說是腦袋暈,想要回去了。
斯以璇掃了眼信息,很快回過去。
——斯以璇: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摁滅屏幕,斯以璇當即眉頭緊蹙,看着剛才飛快敲鍵盤的大拇指,陷入了沉思。
很快,她輕咬下唇,轉過身去。沒頭沒尾,對向譽澤來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嗎?”
向譽澤倒酒的動作倏然停住,手拎着酒瓶,懸在半空中。
滑出瓶口的威士忌徑直落入玻璃杯中,輕輕晃動幾下後,慢慢平靜。
他撇過頭,目光不偏不倚正落在斯以璇的臉龐。接她話,淡定反問:“什麼?”
話可能騙人,但下意識的反應卻做不了假。
視線交錯的刹那,斯以璇十分巧合地捕捉到了向譽澤眸子中稍縱即逝的某種本能反應。可惜的是,僅僅隻有那一刻。那一刻之後,他看向她的眼神,就隻剩淡漠和疏離。
情況緊急,斯以璇沒時間在這上面深究下去,于是耐着性子,認真回答向譽澤的問題:“就是那根絲帶……”
停一秒,見向譽澤臉上沒什麼抵觸情緒,斯以璇才繼續說下去。
“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弄丢了它,我出酒吧是要被罰款的,一萬塊。”
一句接一句,斯以璇越說越顯焦急。最後的數字,更是給了個重音,強調意味不言而喻。
向譽澤嘴角勾起,兀自笑了笑。
弄丢個隻值一萬塊的破絲帶,就能讓斯以璇擔心成這樣……那他呢,算什麼?
他眉毛一挑,冷漠地開口問道:“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知道關于它的信息,能不能幫幫忙,告訴我一聲。”
斯以璇很快開口,接在向譽澤話音落下之後。
一雙澄澈明淨得像是小鹿般的眼睛目不轉睛看着他,眸子裡布滿了擔憂情緒,甚至還有幾分哀求。
四周寂靜,兩人注視着對方,好一會兒沒有開口。眼波潺潺流動,情緒卻藏在眼底,激烈翻湧。
斯以璇在等向譽澤的答案。
賭他會不會願意放她一馬。
向譽澤目光涔涔,神色卻淡然。
他清楚地知道斯以璇想要什麼,卻遲遲沒有做出決定。最後,幹脆直接轉過了頭去,無視她的請求。
裝酒的瓶子在向譽澤手中停留了片刻,随後被擲在茶幾上。瓶底砸在桌面,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那一聲響動,不僅落在了安靜的空氣中,更落在了斯以璇的心上。
她眉眼一動,幻想破滅。
怔了兩秒後,視線不禁移到向譽澤的側臉,試圖從中尋找到什麼。
然而,鋒利的下颌線,更加深了他的冷峻神色,看得人心拔涼拔涼的。
咽了咽喉嚨,斯以璇隻能鼓起勇氣喊了聲“向譽澤”,鄭重其事對他說:“我們做場交易吧?”
聲音響起,向譽澤晃動酒杯的動作蓦地頓住。
不一會兒,他轉頭看向斯以璇,忍不住對她多打量了幾眼,玩味笑意若隐若現。
斯以璇昂起下巴,強裝鎮靜:“隻要你能把絲帶還回來,我可以用其他東西跟你交換。當然,前提是你要的東西,我能給得起。”
淡淡看着斯以璇,向譽澤覺得她這個提議還挺有趣,于是抿緊了嘴巴,未置可否。
時間流逝,目光對峙。
面對向譽澤的直視,斯以璇心跳情不自禁地愈漸加快,氣勢也在他唇角上揚時完全虛了下來。
比氣勢和氣場,斯以璇壓根就不是向譽澤的對手。
當然,在這個世界上,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就在斯以璇放棄掙紮,垂下眼睫,想要收回自己剛才那番“豪言壯語”時,向譽澤卻突然開口:“你很想找回它?”
斯以璇喜出望外,仿佛看見了希望似的,一個勁對向譽澤點頭,應着:“嗯嗯,當然!”
盡管聽到了斯以璇的答案,向譽澤卻不為所動,在默聲良久後才不緊不慢說出兩個字:“求我。”
“向譽澤——”
“求我”兩個字,簡直太過震耳欲聾。
斯以璇瞬間瞳孔地震,又氣又惱又無奈:“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想要怎麼樣……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
向譽澤認真思考了下,并沒有給出回答。
隻是,他看斯以璇現在這副模樣,覺得很有意思,于是揚起嘴角,好玩似的笑了笑。
斯以璇被氣得吹鼻子瞪眼,可又勢單力薄,根本拿向譽澤沒辦法,隻能暫時忍一下。
玩夠了,向譽澤就眼珠子一轉,又換個玩法,伸隻手出去,對斯以璇勾勾指頭:“手機拿來。”
“你想幹嘛——”
斯以璇驚詫不已,露出警惕神色。
不過,話沒說完,向譽澤輕飄飄一道眼神落過來,她就不得不乖乖把手機遞了上去。
拿過手機,屏幕亮起。
向譽澤想都沒想,又給她遞了回去:“打開。”
撇撇嘴,斯以璇乖乖地又按了指紋,解鎖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