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先前被他掐過的那一個。
白皙的皮膚上,兩道紅痕還明晰可見。
視線從斯以璇的臉上定格到手腕,向譽澤眉眼不可察覺地動了一下,但僅僅是一下,情緒變化就從他的眸底消失殆盡。
凝神片刻。
他擡眸,看向斯以璇的眼睛,神色淡漠:“你的絲帶,我怎麼會知道?”
“這位小姐,我這裡,不辦失物招領。”
斯以璇眉頭一蹙,内心想法有些許動搖。
不管是從眼神還是表情來分析,向譽澤的回答都不像是在撒謊。尤其語氣,更是帶着極其不耐煩的情緒。
但斯以璇不死心,還想試探。
又繼續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從洗手間回去,我的絲帶就不見了。但在這期間,我隻接觸過你。”
“不是你把我絲帶拿走了,還能是誰?”
最後一句,斯以璇說得沒底氣,聲音小了許多。
雖然向譽澤确實有拿走她絲帶的理由,但歸根結底隻是她的個人揣測,說不定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聞言,向譽澤隻是冷笑:“你确定,是從洗手間回去不見的?”
“又确定,這期間,隻接觸過我?”
連續兩個反問,向譽澤都語氣笃定,就像是他知道絲帶在哪丢的,還看見了她和誰接觸過似的。眼神就更不用說了,犀利到斯以璇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記憶錯亂了。
猛烈攻勢下,斯以璇不禁呼吸急促起來,内心有些慌亂。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十分肯定,嫌疑人就隻有向譽澤一個。
因為陪她一起回卡座的蘇睿,根本沒理由要拿走她的絲帶。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沒有任何觸碰到她的機會。
思路清晰起來,斯以璇又有了質疑的勇氣。
她擡起下巴,顯得自信:“對,我确定!而且,我猜測,絲帶現在就在你手裡。”
以她對向譽澤脾性的了解,如果他完全不知道絲帶的去向,根本不會是現在這種反應。
反正來都來了,她想賭一把。
面對她的诘問,向譽澤泰然自若,就看着斯以璇在那兒幹着急。懶得再看下去,就敷衍地丢出兩個字:“沒有。”
“我不信!”
斯以璇的答案脫口而出,看得出來有些心急。
“随便你。”向譽澤嗤笑一聲,冷漠至極,“答案告訴你了,不要讓我再重複第二遍。”
聽到向譽澤的話,斯以璇猛然鼻尖一酸,眼眶中漾起溫熱的氣息。
她用力咬住下唇,控制着情緒,讓自己外表看起來還算平靜。
比起那些話語,真正傷人的是向譽澤的态度,還有兇她時的臉色。它們冷得就像冬日裡的冰棱,狠狠紮在了斯以璇的心髒。一種侵襲全身的刺痛滋味,從她心尖蔓延開來,痛得她近乎窒息。
她清楚地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的。
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她還是沒能夠坦然面對。
嗫嚅半晌,最後,斯以璇還是弱弱地喊了一聲:“向譽澤……”
斯以璇的聲音很好聽。
甜甜的,但不膩;軟軟的,卻又有種堅韌勁。清透幹淨,悅耳空靈。
以前,向譽澤很喜歡斯以璇的聲音,覺得聽她說話很舒服,就老是喜歡逗她開口。
可現在,他不喜歡這聲音了。
不過,他還是受不了斯以璇這樣說話,像是他在欺負她似的,委屈巴巴。
眉頭一皺,喉結滾動,向譽澤神色稍有緩和。
盡管不情願,但還是再答了一遍:“斯以璇,我說過了,‘沒有’。懂?”
“沒有”兩個字,向譽澤說得特别輕。
斯以璇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異樣信息。
她态度比先前強硬些許:“我也說過了,不信。”
“不信”兩個字,斯以璇說得特别重,就是故意在和向譽澤較勁。
當然,向譽澤聽出了她的意思,臉色明顯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一時之間,也拿斯以璇沒辦法。萬一人真哭在他面前,他可沒心情哄。更何況,旁邊還有他一幫兄弟在呢,不能叫他們看了笑話。
幹脆,他就默了聲,直接把斯以璇晾在那裡。
持久戰不行,她得速戰速決。
趁向譽澤沒防備,斯以璇就偷偷地,目光在他身上流連打轉,尋找絲帶可能藏匿的地方。
如果還在向譽澤身上,那除了口袋,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地方可藏?斯以璇心裡想着。
于是,她的觀察重點就放在了幾個口袋。
不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并沒看出來有什麼異樣……
她眉頭緊鎖,覺得焦急。
然而,斯以璇注意力都放在了觀察向譽澤的口袋上,絲毫沒有發現,自以為隐蔽的小動作,其實已經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向譽澤的視線中。
向譽澤眸光暗沉,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嘴角略微一勾,心裡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