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巧茗還未開口,門口便傳來一道男聲。
聞言幾人都站起身子,待來人入了殿才一同行了禮。
姜淵揮揮手讓衆人起來,接着看向彭淩青,語氣關切道:“怎的大病未愈便跑來長春宮?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話音剛落,高巧茗面上便挂不住了,倒說的好像是她克扣了挽春宮的份例。
彭淩青笑着對姜淵道:“這哪是臣妾受委屈了,明明是陛下要受委屈了。”
姜淵聽着彭淩青的話有些好笑,他堂堂天子,如何能受了委屈,可彭淩青如此說又讓他有幾分好奇,“這話從何說起?”
見姜淵起了興趣,彭淩青還賣了個關子,笑意吟吟的道:“這便得問問蘇賢妃同陸太醫了。”
姜淵往前走了兩步坐在主位上,“去将蘇賢妃和陸時驚都喚來,朕倒是要看看有什麼事瞞着朕。”
高巧茗聽見這話便對着身邊的芮蓮開口,“愣着幹嘛?快去。”
芮蓮領了命便退了出去,帶人往玉春宮走去。
本該兵分兩路喚蘇缇與陸時驚,可方才高巧茗示意她先去喚蘇缇,好讓蘇缇早做準備。
到了玉春宮才發現陸時驚也在,倒也是忘記平日這個時辰陸時驚也是在的,這下子倒好,芮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賢妃娘娘,陛下喚您到長春宮。”芮蓮看着蘇缇硬着頭皮道。
蘇缇輕輕拍了拍衣擺,那兒方才被茶水沾濕了,這般出門有些不妥,蘇缇朝芮蓮示意了一下便帶着錦月往裡屋去換了套衣裳。
見芮蓮還不走,蘇缇便開口道:“走吧。”
卻見芮蓮朝着陸時驚繼續道:“陸太醫還請一同前去。”
陸時驚看這陣仗,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測。
“方才宸貴妃來尋皇後娘娘,這會該是各宮娘娘都在了。”芮蓮作不經意的将事情同蘇缇二人簡單的提了一嘴。
宮内人多眼雜,芮蓮也不好透露太多,隻能撿着些能說的透露給蘇缇,好讓她早想對策。
想了想又補充道:“陛下似乎有些生氣。”
點到即止,蘇缇與陸時驚對視一眼,看來還與彭淩青有關。
長春宮離着玉春宮并不遠,不一會一行人便到了。
入了殿蘇缇與陸時驚便各自行了禮,蘇缇落了座,陸時驚則在一旁候着。
姜淵未開口,其餘人也不敢出聲,彭淩青倒是不在意,與姜淵對視一眼便朝着蘇缇開口道:“蘇賢妃,這幾日聽聞玉春宮時有宮人進出。”
蘇缇本就與陸時驚商議着出宮事宜,彭淩青這麼一點,蘇缇下意識的以為東窗事發,有些慌了,急忙跪在地上道:“此事全是臣妾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
蘇缇跪在地上,沒看與自己針鋒相對的彭淩青,目光直直的朝姜淵看去。
見姜淵沒什麼表示,彭淩青又下了一劑猛藥。
彭淩青身子微向前傾,盯着蘇缇,聲音倒是柔柔的,仿佛真的想不明白般開口,“蘇賢妃這話倒是好笑,我還未說是什麼事,怎的就你一人所為了?”
此言一出,倒是讓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真是蘇缇?
彭淩青倒也沒管其餘人怎麼想的,說完這話便歪頭盯着蘇缇,卻見她面不改色,也不做多餘的辯解。
這下子倒弄得彭淩青摸不着頭腦了,難不成蓮心也被擺了一道?
彭淩青面上不顯,心中卻在暗暗盤算着如何在蘇缇無錯的情況下将她拖下水,這妃位有一人便夠了。
看着此刻的局勢,陸時驚也反應過來蘇缇是被擺了一道,不過還好,前些日她同蘇缇留了後手,隻要彭淩青未曾抓到真正的把柄,便無大礙。
不過若要解面前的僵局,還需下點猛藥,念及此陸時驚緩緩開口道:“啟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陸時驚此言一出,倒是讓殿内衆人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
彭淩青眯眼瞧着陸時驚,似要将她的意圖看穿。
“何事?”
“回陛下,前幾日臣為蘇賢妃娘娘診脈時發現娘娘身體雖已大愈,可還有些暗病。”陸時驚跪在蘇缇身後開口。
“陸太醫與我說後,我便做主找了宮人出宮時為我尋藥。”蘇缇緊接着補充。
言下之意便是陸時驚隻負責診脈,其餘一概不知。
蘇缇是将陸時驚排除在外了,可也讓自己陷入了困境。
姜淵不複方才慵懶的模樣,前傾身子看向蘇缇,“什麼暗病需讓宮人出宮尋藥,朕的太醫院沒藥了?”
“并非太醫院無藥,而是賢妃娘娘所需之藥隻在宮外有。”陸時驚繼續解釋道。
姜淵聽着陸時驚的話,手朝一邊伺候的宮人比了個手勢,宮人便心領神會朝外走去了。
不一會,宮人回到殿内,對着衆人行了禮,“回陛下、皇後娘娘,奴婢去查了這幾日進出玉春宮的宮人,确有此事。”
這事便被輕輕揭過了。
“既是如此,蘇賢妃倒也無錯。”姜淵避重就輕的說着,刻意略了彭淩青。
姜淵看着下首低頭的陸時驚,她倒是有些刻意撺掇的嫌疑。
“陸時驚這幾日……”姜淵說着話,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倒有些拿不定主意,擡起右手輕輕點着眉心。
“陛下!朔城急報!”
宮人也顧不得殿内發生什麼便呈着折子走了進來,此事緊急,若是誤了時辰恐怕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