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頭好像有人。”顧應忱身邊的侍從見到前頭小坡上有人立即開口。
一行人一停便紛紛站定擺出了防禦姿态。
前幾日到了朔城,杜行與顧應忱便發現了不對,本該用于赈災的銀兩卻未用到災民身上,反倒是打着接風洗塵的名号置辦了好一桌佳肴。
這兩日不論顧應忱與杜行提什麼要求都應下了,不過走哪都有人陪着,倒像是監視。
杜行私底下找了顧應忱,想與顧應忱兵分兩路,分頭去查探朔城之事,恰好顧應忱也有此想法,二人一拍即合。
杜行是工部尚書,官職比顧應忱高,朔城各官員都緊緊盯着他,與他相比,顧應忱不過是個小小的郎中,因此也更自由些。
顧應忱擡眼看去,小山坡上又出現了幾個人。
“老大,他們在這!”小山坡上的人随着這聲越發多了起來。
顧應忱看着山坡上的人,手摸至腰間,“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在水庫待着?”
為首的那人冷笑一聲,“管你爺爺作甚,兄弟們,今天取了他的人頭去領賞金!”
顧應忱見他們要沖下來,沉聲道:“賞金多少?我可出三倍。”
為首那人倒像是聽了個笑話,哈哈大笑,“三倍,便是百倍也不行,要是收了你這錢,老子在這道上還怎麼做?”
見交涉無用,顧應忱拔下腰間的竹哨吹了起來。
那是杜行臨走前給他的,随杜行一同前來來的有一小隊兵士,如今便駐紮在朔城外,不過眼下不知能否趕到。
聽到顧應忱吹了竹哨,其中一個匪徒四處看了看,低聲對匪首道:“大哥,這小子怕是有援軍。”
匪首啐了一口,颠了颠手中的刀,沖着身後大喊,“兄弟們,這小子不是咱們對手,速戰速決。”
其餘匪徒聽了匪首的話,大叫起來往顧應忱這邊沖來。
顧應忱一行人立即四散,幾人留着與匪徒纏鬥,其餘人則負責保護顧應忱。
顧應忱見這場面竟還分心思考着朔城如今的局勢,顯而易見,這些匪徒便是有人買來取他命的。
這幾日的不正常此刻倒像是被一根絲線貫穿,早該想到的,朝堂之上衆人推脫,到了朔城又是避而不談的。
顧應忱思考的空隙身邊幾位侍從将他圍作一圈。
顧應忱不想托了其他人後腿,對他們道:“不必保護我,先解決匪徒。”
見局勢不好,幾位侍從雖也想保護顧應忱卻也隻是道了聲“是。”
顧應忱剛一落單便被盯上,來不及反應,顧應忱赤手空拳自然難敵有武器的壯漢,隻得抓起一把沙子朝他眼睛撒去。
被沙子迷住了眼,匪徒的動作停了下來,顧應忱趁此良機便沖着匪徒的腰間踹了一腳。
顧應忱正專心對付着面前的匪徒,全然忘記了此刻似乎不适合專心對付一個人。
見有匪徒舉着刀往顧應忱背上砍,一旁侍從要去救他卻礙于面前之人實在難纏,隻得沖着顧應忱大喊,“顧大人小心!”
顧應忱聽到聲音往側邊一閃,匪徒便直直的往前栽去。
又聽耳邊傳來刀劃破空氣的聲音,顧應忱側身又躲過一旁揮來的刀,接着往那人腹部猛踹了一腳,那人一時失了力氣,手中刀也落了地,顧應忱順勢彎下腰撿起那把刀橫在胸前。
侍從見他有了自保能力便繼續與匪徒纏鬥。
顧應忱則是提起刀也加入了戰局。
雖說有顧應忱的加入,可幾番來回,本就沒有人數優勢的顧應忱一行人漸漸落了下風。
為首的歹徒趁顧應忱與其他人纏鬥在一起時,揮刀朝他刺去,顧應忱右手肩膀一時失痛可生死關頭還是舉起刀擋住了前頭這人正對面門的一刀。
兩刀相交,顧應忱的手腕被震得發麻,再加上肩膀的傷,一時脫力,重重朝後倒下。
匪首見狀便提起刀要上前再補一刀。
這會顧應忱倒是有些後悔當初沒聽顧杪冬的話去蕲關練練了,若是練了也不至于此刻像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顧應忱嘴角露出一個苦笑,莫非今日真要交代在這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利刃劃破天際直直刺入舉刀人胸膛。
許是沒反應過來,舉刀人手中的刀還繼續着動作重重往下砍去。
又是一道劃破天際的聲音,這次倒是沖着大刀去的,力氣十足,倒是帶着舉刀人一齊往邊上倒去。
顧應忱看到這,心中松了一口氣,緊繃着的神經也一瞬間松了下來,倒是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