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驚下了值,剛回到院中,沉檀接過陸時驚手中的藥箱,又将一邊備好的手帕遞到陸時驚手中。
“小姐,淨手。”
陸時驚接過手帕仔細擦完手,見沉檀忙着放藥箱便将手帕搭在一邊架子上。
陸時驚往軟榻上一靠,随手拿起前些日顧應忱送來的書看了起來。
那邊沉檀放好藥箱,看見陸時驚靠在軟榻上,走到陸時驚身前道:“小姐,今日趙小姐遞了帖子,邀您今晚在海晏樓一聚。”
陸時驚看着書,頭也不擡的道:“趙小姐?趙遲?”
沉檀看着陸時驚點點頭。
陸時驚放下手中的書,看着沉檀道:“可有說是什麼緣故?”
沉檀想了想,轉身将收好的帖子找出來遞給陸時驚,“好像說是要離京了。”
“離京?”陸時驚有些詫異,伸手接過帖子看了起來。
帖子上隻寫着今日酉時在海晏樓一聚,其他諸如“離京”這些怕是沉檀從何處聽來的。
這般想着,陸時驚倒對這事有些好起來,将帖子遞給沉檀,接着道:“沉檀,這幾日京中可有關趙遲的什麼傳言?”
沉檀接過帖子,想了想開口道:“這幾日還真有,聽聞這呂家主到了京中,入了安靖侯府,不久便帶着趙小姐出來安靖侯府,再後來便是說趙小姐與安靖侯二公子和離了。”
“呂家主……”陸時驚細細想着有關這位呂家主的事。
依稀記得這位呂家主是做布料生意的……
陸時驚靠着軟榻上倒是有些困了,眼皮不由自主的閉上,迷迷糊糊對沉檀道:“沉檀,我先休息會,到了時辰喊我。”
沉檀見她困不住了,道了聲“好”,接着拿來條毯子往她身上披着。
這會日頭西移,慢慢有些冷了,還好有沉檀蓋的毯子,陸時驚迷迷糊糊睜開眼,扯了扯毯子又睡着了。
見着時辰差不多了,沉檀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陸時驚身邊輕輕喚道:“小姐,小姐。”
陸時驚聽沉檀喚自己,慢慢睜開了眼,伸了個懶腰,掀開身上的毯子,坐在軟榻上緩了緩神問道:“到時候了?”
沉檀閑不住,便走到陸時驚身邊,伸手拿起方才被陸時驚丢到一邊的毯子疊了起來,同時回複道:“小姐,時候快到了,該出門了。”
陸時驚點點頭,起身道:“替我換套衣裳,咱們這就出發。”
沉檀今日收到帖子便備好了陸時驚出門要穿的衣裳,是一套黛青色的流仙裙。
沉檀道了聲“是。”便開始為陸時驚收拾。
沉檀看着陸時驚有些愣神,饒是日日見陸時驚,可平日陸時驚也極少施粉黛,今日陸時驚這一打扮,倒是襯得她明眸皓齒。
平日陸時驚說是怕混了藥材的味道,故而不施粉黛,這藥材倒沒沾上脂粉味,陸時驚倒是被藥草腌入了味,不過并不刺鼻,隻是一股淡淡的苦味,聞久了到還有些醒神。
沉檀愣神的空隙,陸時驚倒拿起妝匣中的簪子遞給她,“今日便簪這個簪子吧。”
沉檀這才回過神,忙接過簪子替陸時驚挽發。
等一切準備就緒,陸時驚便帶着沉檀出門了。
離着海晏樓倒不怎麼遠,陸時驚便帶着沉檀在街上走着。
盛京晚上并不行宵禁,故而這會街上正是燈火通明,陸時驚看着繁華的街道,心頭有些癢,不過今日要去赴趙遲的約,改日同陸時嘉一起來逛逛好了。
海晏樓立于盛京最繁華的街道,便是到了晚上也是人滿為患,尚未入樓便聽見裡頭嘈雜的人聲,陸時驚第一反應便是如此好地方,倒是能套出不少消息。
按下心中的興奮,陸時驚提步走入樓内,隻見内設古色古香,與嘈雜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陸時驚并未在大廳内多做停留,同侍者說了趙遲的名字便跟着上了二樓。
侍者敲了敲趙遲包廂的門,見趙遲熱情的請陸時驚進入才放心離開。
在趙遲熱情的招呼聲中,陸時驚笑着帶着沉檀往裡走。
見陸時驚走近,趙遲快步走到她身前,拉住她的手便往桌前走,邊走口中還說着“快坐。”
陸時驚依言坐好。
隻見桌上早就備好了美味佳肴,都是海晏樓的各色招牌。
“記着你嘴刁,特地讓海晏樓上了招牌菜。”趙遲入座便同陸時驚介紹。
陸時驚心中熨貼,笑着同趙遲道:“難為你還記得。”
趙遲揮揮手,面上倒有些得意,“這算什麼。”
說完又看着陸時驚,鄭重其事的道:“我還得謝你救了我呢。”
這救指的便是趙遲流産時陸時驚救她那次,她真真從鬼門關走了一道。
陸時驚搖搖頭,“不過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