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剛冒尖就被人一把扇滅,解一宸憤怒的表情轉變為迷茫,再次上下打量這個男人,他現下倚在牆上,一雙長腿交疊,看着瘦弱但實際揮出的力量解一宸前不久剛剛領教過,這樣的實力,怎麼會是普通人?!
“你不是治理者?但是你剛才一下就把我摔到地上,那樣的力氣和速度怎麼可能不是治理者?”
江淮予看向自己的雙手,那隻是一雙最普通不過的手,手指和手掌相接的地方還有厚厚的繭子,如果袖口再往上挽一圈,就能看到包裹着整條胳膊還在滲血的繃帶,他冷嘲一聲,“我的确不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不是治理者?!
治理者身懷巨力,和常人截然不同,眼前這個人居然能達到這種水平,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
“那你——!”解一宸眼前一亮,什麼羞恥心都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把握住江淮予的胳膊,“那你教我身法可以嗎!”
“不可以。”男人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沒功夫教育小屁孩。”
“隻要你肯教我,我肯定會報答你的!”解一宸拍着胸脯,“你叫我解宸吧,你放心我學東西特别快,你不用很費心教我,我一看就會,真的!”
“不可以。”
“算我求求你可以嗎,你看你獨來獨往的,哪天要是受傷了都沒個人幫你上藥。”
這句話刺痛了江淮予,他下意識去摸後腰的傷。
這裡前不久才被人用利器劃傷留下深深的創口,但因為在後面他既看不到也夠不到,隻能胡亂撒些藥粉,強忍着它自己愈合。
眼前之人目光如炬,還在熱忱地盯着他看,江淮予忽地萌生出了有個人在旁邊陪着他說說話也不錯的感覺,于是側睨他一眼,“你要怎麼報答我?”
解一宸想了想,“你那個錢包裡的晶石不多,你是不是也缺錢,你要是不缺錢就不會跟到我這裡來了,你放心,隻要你把我教成才了,之後我賺的錢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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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賺的錢都是給你的!”解一宸指着玻璃窗外的會場,外面的客人還沒離場,烏泱泱的人頭聚在一起,好像每個人頭上都頂着白花花的錢。
這話說起來沒有說服力,解一宸走到桌前,一把扯掉桌布,露出下面幾箱蓋子都合不上的晶石堆。
“這些隻是九牛一毛,倉庫放不下了才臨時放這裡。”
夏翎吃驚地伸出指頭去數,“這得有好幾百萬了吧!”
解一宸試探開口,“江淮予,你缺錢嗎?”
江淮予這些年的事迹已經被傳的神乎其神,解一宸有些不确定了,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富可敵國了,那這些錢他還要嗎?
江淮予:......他能說他叱咤風雲半生,歸來仍是窮光蛋嗎?
一旁的夏翎:$.$
“缺!怎麼不缺!我跟你說他不光缺,六個月後他還要——”
“老大!”休息室的門被解博推開,他幾乎是小跑上來的,“外面的客人都讓他們有序撤離了,我上來看看你們有什麼需要的。”
“沒有需要的,你——”
“老大!”解博看到面色陰郁的蕭安措就像是看到一塊會移動的金子,蕭安措哀怨看向江淮予的眼神被他理解為埋怨這不識好歹的情人在下面鬧出的動靜。
于是他突然指着江淮予吼道:“出去!”
江淮予:O.O
解博沒看到自家老大想要殺人的表情,還在不怕死的針對江淮予,“我告訴你,今天捅了這麼大簍子,你少爺肯定不會放過你,我勸你識相就趕緊滾,别礙我主人和老大的眼!”
“還站在這裡?讓你出去你聽不見?”
江淮予不明所以,因為解博的情緒太過于強烈,他真的朝着門口走了一步。
這一步直接把解一宸這個炸藥桶點燃了。
解博聽到腳步聲時還仰起笑臉想要跟老大讨賞,結果還沒看清楚,人就和斷了線的風筝似得直直飛了出去,擊穿了玻璃甩進了會場。
“蠢貨!”
不到一分鐘,解博頂着一腦袋的血蹿了回來,“老大我做錯了什麼?”
解一宸氣的肝疼,“我問你!我每半年讓你送給江淮予送錢和信,你的确送到他手上了嗎?”
解博迷茫點頭,“送了啊?”
解一宸問江淮予,“你收到了嗎?”
江淮予滿頭問号,“什麼信什麼錢,我不知道。”
“你他媽把東西送哪裡去了?!”
解博好像汪地一聲哭出來,“我就是送了,送給劉娘村的江淮予了,沒錯啊。”
“劉娘村???我還張郎村呢!!!你給我滾!回去告訴大舅,我帶不了你,你他媽的純粹就是一個特級腦癱,腦子爛的入口即化,天天看見你我得氣死!我讓你每天拜拜拜,結果你連個人都能給我認錯!我都服了你了,世界上那麼多叫江淮予的,你怎麼不都找出來?!”
“你忘了嗎老大,你二叔家的嬸嬸的侄子就叫江淮予啊!我還以為你要照顧小輩才讓我送東西過去,而且我拜是每天拜,但老大你根本就沒讓我擡頭看過照片啊,我一想擡頭你就打我,說我也配看他的容貌嗚嗚嗚。”
血液一下倒灌進解一宸的大腦裡,他摁着太陽穴去看衆人的表情。
果然,所有人都像木頭人似得呆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蕭安措,他周身包裹着一層可怖的陰森之氣,大步流星地朝着簾子後面走去,解一宸下意識要去攔住他,但蕭安措這下半點沒手軟,一下拍在他胸口,解一宸頓時腳都擡不起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簾子歘的一下被徹底拉開。
一張實木桌子上整齊地擺放着三份供果,燃着的香插在香灰爐裡,對着香灰爐的左邊是一尊威嚴的關二爺像,右邊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财神像,中間擺的是——江淮予的照片。
這下蕭安措的臉色是徹底黑的像鍋底了。